“咣当！咣当！咣当！”</p>
三个杯子砸到地上。</p>
地上铺有地毯，杯子没砸烂，只砸出瓮声瓮气的声响。</p>
恒帘也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声音，“那架骡车，还在街上转悠吗？！”</p>
恒家二管事很害怕，不太明白，为啥每次贺显金惹事的时候，他家大管事要么拉肚子，要么家里老娘拉肚子——反正一定不在岗。</p>
妈的，他们家这肚子，也太懂事了吧！</p>
恒二管事颤颤巍巍地撅着屁股把杯子捡起来，躬身恭顺道，“还在刚出了窄门，如今又绕了一圈进了巷子”</p>
恒帘深吸一口气，面部发绿，“这个死丫头！”</p>
恒二管事缩肩膀，极力减少存在感。</p>
“叫家里人都盯着！防备着那死丫头把这人丢进我们院子里来！”恒帘整个脑袋都笼罩在一片低压绿光里。</p>
恒二管事打了个哆嗦，“不至于这么缺德吧？”</p>
恒帘一声冷笑，“那个死丫头，五行缺德，命里欠揍，对长辈永失尊敬！她什么不敢做？”</p>
恒二管事哆哆嗦嗦抬眼睛：人陈家正儿八经的长辈都被撅得四脚朝天，您算哪门子长辈啊？</p>
“陈家，还是没动静？”恒帘冷着脸道。</p>
恒二管事挠挠头，“没动静。几间店子都开着，李三顺师傅告了假回去带孙子上学，瞿大冒和赵德正分别做‘浮白’和‘喧阗’的大管事，绩溪作坊的门也关了，店里剩下的伙计还在做工，只是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没有往日贺掌柜在时的精明能干”</p>
恒帘目光扫过去，“谁他妈关心陈记是死气沉沉还是朝气勃发了！”</p>
“我是问你，陈记就没出手阻拦贺显金那死丫头？”</p>
恒二管事愣了愣，“这，这，这也妹听说呀”</p>
恒帘目光一凉，想了想，冷笑一声，“瞿氏是想转行当善人了？还是鞭长莫及，彻底没办法了？”</p>
恒二管事头埋得贼低，跟做贼似的。</p>
恒帘不需要别人回应他，自顾自继续往下说，“呵呵，多半是家里没人了吧？”恒帘神色愉悦，脸上带着笑意，和恒二管事掰指头盘算，“陈家老大死球了，老二离心了，老三跑了，几个孙辈除了要读书的陈二郎是个得用的，其他两个都是废物。”</p>
恒二管事头缩进壳里：说得跟恒家后嗣不是废物一样。</p>
恒帘盘算过去盘算过来，有点兴奋地双手指腹交互摩挲，“白家是废了！陈家也没人了！只要把贺显金摁下来，整个宣城纸业恒记最大！”</p>
似是想起什么来，又问：“贡品的事有眉目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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