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窗棂外三短一停的回应。</p>
显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p>
“如今漪院旁边有人吗？”显金轻声开口，“还未曾问过壮士大名？”</p>
窗棂外先摇摇头，示意外面没人。</p>
紧跟着，隔着模模糊糊的窗棂，显金看到窗外的黑影夸张地举起窗板的大锁，给显金做了个开锁的手势，便等在原处。</p>
“您开吧，注意动作轻点，陈宅很小，声音大了会引来别人。”显金道。</p>
窗外之人手脚极为麻利地一捅一撬，只听“咔嘣”一声，锁大打开。</p>
窗户被黑影一把抬起。</p>
显金这才看清，原是位年纪很轻，顶多不到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小伙子眼睛很灵，滴溜溜乱转，将窗户打开了也并不进来，就站在廊外，打亮火折子，不知从哪儿掏出两盏油灯递给显金。</p>
并不是上次在小巷看到那位手语狂魔大叔。</p>
显金正想开口，却见这个小伙儿在身上摸出芦管笔和硬纸，蹲在墙角，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写完便递给了显金。</p>
显金低头看——“我叫刘海星”。</p>
嗯，一看就是在海上生的</p>
显金正欲开口，却见那小子又递了好几张纸片来——</p>
“我爹叫刘珊瑚，上次您在小巷遇袭，他犯蠢，害您受伤，老大就把他撤了；”</p>
“因为我写字写得贼好，我这次被光荣选上；”</p>
“还有个同伴叫林海豹，他吃饭去了；”</p>
“我们自己管饭管水，您不用操心；”</p>
显金：？</p>
这如雪花一般飞来的小纸片，快要将她淹没了。</p>
这孩子，虽然不能说话，但表达欲丝毫没有被耽误呢！</p>
显金一张一张看完，看到最后一张——“这家人坏，我可以帮您杀了满门，连门口那只膘肥体壮的大黄狗也一起杀。”</p>
显金猛地一抬头，看海星小伙儿眼睛亮晶晶，不像是在开玩笑。</p>
“别别”显金摆摆手，“至少大黄狗是无辜的，更何况小黄肚子上二两肉，也算是我亲手喂肥的。”</p>
小伙子听完，思索片刻后，低下头刷刷刷又写了一张纸片——</p>
“那就只杀那个老太婆，先拔舌头，再吊到梁上割破喉咙，倒立放血。”</p>
听上去，像在杀一条鱼。</p>
显金揉了揉山根，再摆摆手，“海星——”</p>
海星小伙眨巴眨巴眼，表示在听。</p>
“这件事，不需要你们插手，我有自己的办法。”</p>
显金神色平缓，从怀中摸出一张名帖递到海星手上，“拿着这张名帖去应天府找王学政，问一问贡纸选拔的第二个环节历时多久？以什么方式出结果？之后如有贡纸选拔的进展，可否告知于我？”</p>
是乔师给的名帖。</p>
王学政当然可以救她于困顿，但不是她想要的。</p>
她之前说过，</p>
她要堂堂正正走出陈家！</p>
被别人救，无论被谁救走，都不算堂堂正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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