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两的生意，对于官府而言，谁做都差不多。</p>
显金相信，一旦这个消息放出去，愿意免费、甚至倒贴来做这笔生意的商户绝不在少数。</p>
商户免费给，朝廷在国库有钱的前提下，倒也不一定愿意平白拿，一是折面子，二是乱风气，三是坏规矩——自宣文帝始，大魏这几个当权者还算是有风骨。</p>
故而在一开始，恒五娘出主意：“若不然，咱们比价单上随意写一二个铜板咱们不收钱，那么白记就不可能比我们更低！”</p>
显金只摇头。</p>
这年头，真金白银事小，面子骨气事大，如果王学正真想吃跑堂，压根不需要答应她“比价”的请求！</p>
果不其然，王学正的提醒，证明了恶意竞价的这条路，是走不通的。</p>
显金收回心神，拿起裁纸刀，手极稳，将纸袋裁开，拿出报价单，反手扣在了桌面上。</p>
白大郎企图从显金的脸上看出端倪，认真注视片刻后：好吧，这死丫头稳得像带了块面具似的，除了嘲笑他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变化</p>
白老爷也拿出来了，反手扣在桌面上。</p>
上首三名官员，尽数走下来，互相谦让一番，决定由和谁都没什么关系的文府丞解开。</p>
文府丞先拿起白家的报价，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方正，“还有零有整呢！”</p>
白老爷恭谨低头，“由家中账房、草民及犬子核算成本得出的数额。</p>
文府丞点点头，大声念出来，“贰佰七十七两四钱银子！”</p>
恒五娘眸光慢慢暗了下去。</p>
果然</p>
果然被内鬼泄出。</p>
较之他们的报价，少了二十四文。</p>
不多。</p>
只少了二十四文。</p>
谁泄的密？</p>
她身边无人，自然不是恒记的锅。</p>
那么，就是显金身边的人。</p>
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周二狗？显金口中的“狗爷”仔细看，左脚略有不便，据说是当初遭山贼，为诸人活下来，他做出的牺牲是一直说着话嫌弃她又瘦又小的张妈妈？张妈为了给尚在孝期的显金补足元气，愣是将鸡蛋和牛乳做成了花儿还是那个喜欢蹲在门口抽旱烟的精瘦老李头？话不多，说起做纸来，眼睛贼亮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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