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做出来，不是靠说的。”</p>
沉默与凝练之中，一把清亮干净的声音越空而出，“白家说自己能做，他就能做出来吗？整个宣城府，都在试做六丈宣，但真正做出来的，不也只有我们陈家吗？”</p>
显金眸光沉稳，语气温和却坚定。</p>
曹府丞的目光被显金吸引过去，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之前倒是没注意，只看到一条瘦竹竿立在原地，如今瞧过去，这丫头看上去倒是别有一番风味。</p>
别的女人背是弯的，这丫头背挺得溜直，穿着长衫和薄夹棉，看不清身姿，但就冲这长手长胳膊就能知道这丫头腰细腿长。</p>
他这辈子没别的毛病，就一个字，矮了点。</p>
因为矮，当初殿试时，愣是给他点了个庶吉士，算是个小妈出身。</p>
因为他矮，他就偏爱高个儿。</p>
房里八个妾室、四个通房，一溜儿都是腿长脖子长的高瘦美人儿，如今最得宠的那个白招儿腰细腿长、肤白唇红，人是蠢了点，可在床上，一双长腿死死勾住他腰那股劲儿，是真叫人喘不过气。</p>
这位大名鼎鼎的贺掌柜，身量又高、又瘦、又白，背笔直，长衫下的一双长腿只会比招儿更直更长更白。</p>
曹府丞的目光在显金身上打了个转。</p>
他是谦谦君子，对美人儿，特别是对合他胃口的美人儿，他总是愿意谦让和宽厚。</p>
“那你说说看，你意欲何为？”曹府丞顺势坐下，将册子往方桌上一扔，硕大的肚皮搭在腿上，顺手端起茶盅，垂下眸子吹了吹。</p>
显金语声平静，“做纸的商户，都存有现成的原料纸浆，给我们十天的时间，‘诚衡’与白家做出完整样纸，一并接受应天府的检验。”</p>
曹府丞啜了口茶，眸光平淡地瞥向白家父子。</p>
白家父子疯狂点头。</p>
曹府丞便微微颔首，“可以。”</p>
显金舒出一口长气，嘴角朝上抿了抿。</p>
这番神态在曹府丞看来，很妙，挠到心头痒痒肉的妙。</p>
很久没遇到这种姑娘了。</p>
心里发痒，面上便带了些春风和煦。</p>
“还有什么想法，趁我在这，一并说了吧。”曹府丞认为自己如今的神态一定很勾人——手握权柄的一方大员压低声音，仔细倾听你的诉求这搁谁，谁不迷糊？</p>
显金皱了皱眉，微不可见地往后退了一步。</p>
妈的，这官儿忒没素质了！</p>
感冒得嗓子都哑了，还他娘的对着人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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