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体现在吃——</p>
每日三餐愈渐潦草，原先早上一颗蛋、一碗清粥、几碟小菜外加两个素菜包，大概是普通的火车站早饭摊水平。</p>
这几日的早饭，半个馒头、一碗米汤，偶尔放几颗青豆佐餐，瞬间下降到监--狱服--刑的地步。</p>
再慢慢发展到一顿饭，厨房只给一盘水煮青菜、一小碗没去壳的谷米。</p>
显金在蒸汽升腾的厨房揭开盖子看。</p>
看看菜，抬头看看放饭的师傅，再看看菜。</p>
师傅嘿嘿笑，“金姐儿，你守孝！好吃好喝的，怎么守孝？”指指地下，“你娘都看呢！”</p>
看，看你脚底长疮，头顶流脓。</p>
显金没说话，提起食盒向外走。</p>
一顿两顿还行，一连五日顿顿都是这个样子，连青菜的种类都没有变化。</p>
人很难受。</p>
显金半夜饿得翻身坐起，探身从床板摸出个狭长的木匣子，打开来是叠放的三张百两银票，还有两支沉甸甸的金钗和三个粗粗的金戒指。</p>
这是贺艾娘留给显金保命的。</p>
显然，贺艾娘没考虑到这大面额银票和金钗在深宅后院的流通实用性</p>
至少，显金不敢拿一百两票子去换三个素包子。</p>
她敢拿，下一秒，三太太就敢来抄了她的家。</p>
显金盖上木匣，叹了口气又藏进了床板。</p>
再等等吧，再忍忍吧。</p>
“扣扣扣——”</p>
窗棂外轻手轻脚。</p>
显金跪在床上，推开木窗。</p>
一个食盒被人推了进来。</p>
“快吃吧！”</p>
张婆子的脸出现在月光里，看显金眼神愣愣的，赶紧催促，“快吃！三爷叫我给你送的！”</p>
显金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一碗鸡蛋羹、一碟酱油葱花豆腐还有一碗白米饭，都还冒着热气。</p>
“三爷被老夫人捆在马厩里，狠狠地打了五十下板子，发了三天高热，皮开肉绽的吓死个人！”</p>
张婆子四下看了看，从袖里掏了一个荷包顺到窗台上，“给你带的银子，三爷的钱全被老夫人管起来了，掏了一袖兜这就是全部了。”</p>
“明天三爷被发去泾县，这家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光景。他教你不要和三太太别锋芒，忍一忍，等他业成归来给你找个好归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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