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坐在正对殿门的位置,先发现了张阿难,随即心思一转,起了捉弄李承乾的心思,故意大声招呼,”张总管,你怎么来了,莫不是陛下来了?“ 她还想看看李承乾听到李世民来了惊慌失措的样子呢,她倒是想看这个自认老子天下第一的侄孙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表现一样,谁知道李承乾真就连头都懒得回,反而叫了起来 ”叔祖母,谁来也没用,你可别别想赖酒,先把你的这杯酒喝完再说。“ 李承乾的表现让萧皇后不敢置信,李承乾这个太子居然真的不怕李世民这个皇帝,她想过李承乾得知李世民来了,有可能硬着头皮准备为自己解释几句,也有可能仗着皇帝宠爱撒娇混过去。 但是他居然一点不在乎李世民来没来,连坐姿都没有改变。 隋朝时她见过杨勇当太子时的样子,也见过杨广当太子时的样子,甚至颉利可汗咄苾没当上可汗时的样子,没有谁敢以太子之身,直面皇帝的威严的。 果然太子这个物种,不能用以常理度之。 ”回娘娘,老奴是来找太子殿下的。“ 在皇宫,其实萧皇后的地位很特殊,前朝的皇后,在今朝自然不能叫皇后,她又不是李世民的妃子,名义上还是当今陛下的姑母,最后也只能叫娘娘。 这时李承乾才回过头,“张总管,你找我做什么?孤还要陪叔祖母大战三百回合呢。” “太子殿下别喝了,您不是答应了赵国公为长孙延治病么,怎么还跑到这喝起酒来了,都给赵国公急坏了,要不是巡逻的金吾卫告知,奴婢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殿下呢。”张阿难一番话,把来的目的说清楚了,还把张北北偷偷报信的痕迹都抹了。 “你还会杏林之术?”萧皇后又吃惊又难以置信的的神情让李承乾很是得意,那种小女孩的娇羞实在很难让他相信面前的女人是他的姑祖母,一个实际年龄远超他想象的女人,萧皇后让他回忆起了后世那个年过六十还能演十八的小qg阿姨。 “很奇怪么?” “奇怪,难道陛下还为你请了医学圣手给你讲学?” “那倒没有,只是巧合。” “巧合?巧合能让当朝国公找你治病?难道宫里那么多太医都不如你的巧合?”萧皇后嘟起了嘴,一脸别看我年纪大,你就象骗我的做派。 “殿下,娘娘,陛下和赵国公还等着呢。”张阿难看不下去了,连忙打断二人的互动,自己真不想看到这一幕啊,回去该不该和陛下禀报此事,真是头疼啊。 “这酒就记下了,等改日我有空了再来和叔祖母痛饮。” “你喝了那么多,还能为人治病么,别逞能害了别人。” “放心,就这种酒,我真能喝上三百杯,没吹牛。”李承乾豪气的拍起了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和萧皇后一起喝酒聊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感觉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真不是李承乾要在萧皇后面前表现才这么说。 而是现在的酒还是纯粮食的酿造酒,其中又以黄酒为主,度数并不高,口感却很是醇厚甜美,不容易喝醉。 古中国的黄酒和古巴比伦的啤酒、西域葡萄酒,并列为“世界三大酿造酒”,口感和口味都不是现代那些不被世界酒友认可的工业垃圾的白酒可以媲美的。 白酒作为蒸馏酒也是舶来品,一直到元朝时候才出现在华夏大地,但是口感差,度数高,除了远在东北的游牧民族为了抵御严寒比较青睐以外,几乎没有谁喜欢喝那种东西,后来因为造价便宜,才让很多喜欢喝一口却没有余粮的底层百姓所接受。 白酒作为一种饮品,除了辛辣呛鼻,容易醉,就没有任何口感上的优点,怎么可能会被大众所喜欢,那些认为蒸馏酒就能收获一大批拥趸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根本行不通。 当然如果白酒的价格足够便宜,底层老百姓还是会买些回来兑水过过酒瘾的。 无脑吹捧白酒天下第一的,都是资本操控的劣币驱逐良币的谎言而已。 而能受宫中贵人喜爱的酒,更是讲究口感,度数根本也高不到哪里去。 李承乾前后也不过喝了一斤左右,只能说热身了而已,远远没有到醉的程度。 “太子,快走吧,陛下和赵国公真的等急了。”张阿难担心李世民责怪,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直接上手拉起李承乾就往外走。 “孤的拐杖。” “我帮您拿着。”张北北顶着张阿难的白眼进来拿了李承乾放在桌上的九龙杖。 “叔祖母,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喝酒。”李承乾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你个缺心眼的玩意,殿下今日来这,你怎么不拦着?”张阿难和张北北落后李承乾的肩舆几个身位,在后面窃窃私语。 “爷爷,殿下之说要来走走,我也拦不住啊,谁知道就闯到这了。”张北北无辜的辩解。 “拦不住,掖庭那么大,你就不会走前头,往那些没紧要的地方去?偏偏带到这来?” “爷爷冤枉啊,我倒是想带路来着,可殿下不理我啊,胡乱的指方向让我们走啊。” “不过还好你今天机灵,知道提前来告诉我太子往哪去了,不然陛下一时找不到太子,怕是要惹出大麻烦。” “小的好歹也跟了爷爷几年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张北北小声的陪笑。 “在宫里,有眼力是好事,但是小心思不能太多,不然有天你这颗心保不保得住可说不定。”张阿难伸手点了一下张北北的胸口。 “干爷爷,这是哪里的话?” “那日魏王去东宫。”张阿难只说了一句,就不再说下去。 “那日小的可没有参合,躲得远远的。”张北北马上表态,自己是那种绝不惹事的。 “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还请爷爷明示。” “那日魏王身边的那个王虎临走前和你说了什么,魏王一走,你就马上凑到了太子身边,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张阿难看张北北的眼神充满了玩味。 “爷爷冤枉啊,那王虎就是和我打听了一下称心的事,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身在东宫,分内事我还是知道的。”张北北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呼吸都困难了许多,”至于跟在太子身边纯属巧合,小的不敢有任何对太子不利的心思,也没有生出攀附之心。“ “最好是没有那些有的没的心思,要不然到时候别说爷爷我不保你,还有,以后有人的时候称职务,别叫爷爷。”张阿难撇下他,上前催促抬着太子的肩舆再快些。 “是,张总管。”张北北停在原地行礼,片刻后才紧跟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