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这是王的男人（26）

像是想打消安徒生的冷言冷语可能带来的打击感，莎士比亚补充着开口：“这没什么。”他宽慰地说着，就像是一个谆谆引导着小辈的年长者。</p>

“不管是悲伤还是喜悦，你总会有一个结局的。不是无疾而终，是真正属于你和另一个人的结局。”</p>

“你来的时间正好，过了明天的早晨，我就没办法帮到你了。你拿着这瓶药，带着它在明天日出前游上陆地，坐在海岸上把它喝下去。”</p>

【喝了以后你的尾巴便会消失，变成人类称为腿的东西，那时你将感到剧痛，就像一把剑在插进你的身体。但是所有见到你的人都会说你是他们见到过的最美丽的人。你的动作将依旧像游水一样优美，没有一个舞蹈家的步子能这么轻盈；但是每走一步你都会感到像踩在尖刀上，一定在流血了。如果所有这些痛苦你能忍受住，那我就帮助你。】</p>

萤丸睁大眼，他说：“是的，我能。”</p>

他有点想笑。能够在萤丸作为刀剑时稀薄浅淡的记忆中留下“痛苦”这一印象的只有海洋，在无边的黑暗中被腐蚀，被锈消磨到完全看不到一点希望的光芒。而刀剑永远是他最亲昵的灵魂。但眼下几乎是两极翻转，大海成为孕育他的摇篮，而现在他还要承受刀剑利刃加身的“痛苦”。</p>

萤丸是真的笑了出来，唇角勾起弧度，弯弯的碧绿色眼睛也盈着光。</p>

“我不怕痛啦。”</p>

不论从哪里看都像是一个稚气少年的小人鱼软软地说道。</p>

这让莎士比亚都因此沉吟了一下：“你最好好好想想，这是一个无法反悔的决定。你的形状一旦便成人，就再也不能恢复成人鱼了。这就意味着你必须要争取到你所想要的那个人类的爱，借此获得不灭的灵魂。”</p>

不然在他和别人结婚以后的第一个早晨，你的心将会破碎，你将成为浪峰上的泡沫。</p>

“我做好决定了。”萤丸说道。</p>

“那就好，”莎士比亚说，“不过同时，你也需要付出点什么作为报酬。不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也不能是钱财，我需要你珍贵的……你所拥有的最好的……”</p>

他的目光在萤丸身上上下扫视着，像是想要模仿扫描仪器把萤丸身上的那些特点都明码标价出来好细细分析。</p>

“你想要什么？”萤丸问莎士比亚，在他的记忆中，女巫是取走了小美人鱼据说胜过海底任何一个生物的嗓子，不过这个对萤丸来说可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东西，“你要我的声音吗？”</p>

“……不。我不要。”莎士比亚沉吟了几秒钟后摇摇头，“这不是你所拥有的最光辉的一点。”</p>

萤丸想起后来人鱼们用来向女巫换取小刀的代价：“我的头发？”</p>

“虽然这份犹如月光的银发十分美丽，其上附着的魔法也足够强大，但这也不是你最重要之物。”</p>

“那么，”萤丸问，“你到底要什么呢？你得把它说出来，告诉我要付出什么。”</p>

收拢羽翼，停到莎士比亚左边肩膀的安徒生以鸟类姿态十分可爱的一歪头，面向莎士比亚像是看穿他的犹豫不定，来推了仍不确定的大作家一把：“你觉得力量重要吗？”</p>

“不，”莎士比亚说，“真正闪烁着强大光辉的是感情与灵魂。空洞的勇武是毫无意义，且转瞬即逝……的。”</p>

“啊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