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白里温柔地爱色彩,在色彩里朝圣黑白。--汪曾祺 队友到的时候,他都已经躺在血泊里了,要不是他命硬,所有的刀伤都没有伤到要害,子弹也只有一个打中了他,但是也就是那颗子弹堪堪的擦过他的肺,要是再上去一点人就没了。 罗局也因为这一次的行动得了嘉奖,再往上升了一升,表面上是风光无限,但其实如果可以他只想要一直做那个小队长。” 那个老师傅喝了口酒,眼睛里的浑浊遮挡了外界的光,不知道咽了第几次口水,他才再次开口说道: “那些个小混混来头不小,家里人都是有关系的。可怜那个时候刚来这里的罗局,不懂得这里的一切,也没有权势,成了那些人最好的攻击方向。 在他病还没有好的时候,他的家人就已经遭受到那些人的报复了。局里面的人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了,可是不论他们保护的再好,藏的在严实,还是被那些人发现了。 罗局唯一的孩子就是死在那个时候,连同他自己又在医院里躺了一整月,他的妻子那个时候刚怀上老二,一下子受不了,也走了。 家里面就只有罗局的父亲,局里面的人把人接到警局里住着,但还是没有防住。那个时候的警局也是个空壳子,里面长满了看不见的蛆虫。” 现实世界里的故事往往没有小说里的故事那么尽人意。 宋瑾听完那段故事,晚上久久不能入睡。 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一个人。 只不过,他比罗局来的幸运多了。 他不仅有着强大的家族,更有着强大的背景。 作为从小就是国家培养的种子,还没成年,就去过最危险的战乱国执行任务,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 吃过还在跳动的动物心脏,只是为了活下去,去完成任务;不带护具解剖过人,只是为了拿到他藏在身体里的东西;亲手杀死过自己的同伴,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他那样的背叛者 这些同样是他的底气,是他面对那些肮脏的东西,敢直接上去硬刚的底气。 家人、朋友都会理他这么做的意义。 可他同样害怕,害怕他哪一天遇到的对手过于强大,强大到他的底气都变成了一盘散沙。 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了好久,连最基础的线索判断都出了问题。 罗局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他约了宋瑾好好谈了一次。 宋瑾也坦诚的和他说了事情的原委。当然,那些经历都被他隐去了。 罗局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因为到现在,他自己都没有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 毕竟从那以后,他的生活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一人吃,一人睡。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规则,学会了如何和上司交流,如何去观察局面,如何发展人脉。 他不再是那样的热血沸腾,敢一个人去面对几十个罪犯,可以一个深入毒窝,然后带着一身的血迹,对着自己的好友说“大获全胜”的少年郎了。 他变得成熟,圆滑。 也同样变得黯淡。 他在无数个黑夜里想着,自己当初为了救下的那个的女孩,搭进自己全家,值当吗? 他到老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可是如果这件事再在他的眼前发生的话,他还是会像当初那样一往无前,甚至比那个时候的自己更不会犹豫。 看着眼前的少年,已经苍老的自己也只能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的身后有国家,他们不会顾你不管的。” 这句话很苍白,也很无力。 但是罗局却说不出比这个更好的了。 宋瑾也知道这是最好的了。 但想到自己的另一层身份,他也不知可以说什么。 两个人都没有言语,只是闷头喝酒。 那一晚,两个人喝的烂醉,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比睡了一整天都要精神。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光。 老的给了自己一个解。 不论这个世界在灰暗,总是会有前仆后继的人去修补它,自己也是这里面的一员罢了,这些事情总要有人来做的。 对不起是真,但这不应该成为阻挡,更应成为劈向敌人的利剑。 年轻的也不再忧郁。 在黑暗里奔跑的不只有他一个人,比他年长许多的,或者是小了他快一轮的人,那些人都不曾退缩,在最好年华的他,为什么要害怕那些。 两人都没有再提起那次的事情,只不过,都同样的大步向前,坚定不移的向目标。 … 他们两个人的故事相结合很相似。 罗局就像老版的宋瑾,宋瑾就像是年轻时的罗局。 但两个人又不那么的相似。 罗局在这场斗争中付出的筹码太大了,而宋瑾在这一场斗争中,虽说是付出了筹码,但代价也没有罗局来的大。 易菱安并不知道两人的故事。 虽说说她和宋瑾自幼一起长大,但是中途保持着一条安全的界限,两人都知道对方有着自己的秘密,不会过多去探索求证。 都不是必须要得到答案的那一类人。 因为他们深知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里面蕴含着什么。 哪怕两个人已经做了情侣,也还是如此。 虽说两个人之间真的很有默契,默契到哪怕对方不说都能猜测出来,可是都没有张口去问。 因为说出后事情就会变了样。 … 因为休息的时间多了,宋瑾和易菱安可以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了。 他们有休息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待在一起的,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待在对方的身边,两个人都是很满足的。 这一天,刚好是周末,两个人也不用值班。 经过之前的相处,宋瑾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大晚上的直接将人扣留在了自己的家中。 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美其名曰“第二天要出去玩,在他家来的方便。” 易菱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看是你更方便自己吧。 宋瑾才不管她心里怎么叨叨自己,反正人都留下来了。 将窝在沙发里的小人,拉进自己的怀里。 等易菱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瑾的脑袋已经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宋瑾的呼吸声很细微,但还是带来了热气,易菱安的脖颈在他的一呼一吸间,瞬间泛起了红。 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可是没想到他的力气还挺大的,自己居然没有推动。 为此,易菱安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量,还是没有推动,并且还有换来了对方更大的力气。 易菱安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他勒断了。 “松手!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男人听到这句话,才将手上的力道放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