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不醒?”沈荒坐在床前,握着齐宣的手。 “这个……我也不知。”海潮也没想到齐宣去一趟清凉台就成这样了:“或许是几位大神找他有事呢?” 沈荒叹了口气:“阿姊,我不是三岁了。” 她三岁的时候遇到颜良沉睡,她就问海潮颜良怎么了,海潮就哄她说画上的大神有事,颜良做梦去见大神,过几天就回了。 海潮想也是:“哦,那好吧,大神眼前,总不会出事的,你心放宽,说不定长虹君就只是睡一觉而已。” “若是有事劳烦阿姊帮我看看吧,我在这里等他醒。”沈荒握紧他的手。 “好。” “阿姊。”沈荒叫住了她。 “嗯?”海潮转身回来看她。 沈荒直勾勾的看她:“我不知道父亲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但我知道有些事情或许不该落在他身上。” 海潮装傻充愣:“殿下莫要着急,长虹君定然会安然无恙。” 她不想说,口风紧的很,连“殿下”都叫了出来。 沈荒问不出什么,叹了口气,起身送她出门。 “你醒了。”她再回来就看见齐宣醒了。 “我昨天吓到你了吧?”齐宣看她走过来的步子都是快的。 沈荒没回答,捏着自己的袖子给他擦汗。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可是父亲跟你说了什么?” 齐宣对沈荒从不隐瞒,可此事他却不想跟沈荒说。 他抬手碰了碰沈荒的脸:“没什么,遇到父亲跟我说了几句母亲。” “我昨天回来又没见到你,又想到母亲,就去了清凉台。” 齐宣对着她笑笑:“或许是大神显灵,我眼前白光一晃我就晕了,心中也得了四个字。” 沈荒支着下巴看他:“哦,那四个字。” “追寻本心。” 她慢吞吞的笑:“你这个四个字好有境界。” “是吧,我也觉得。”齐宣揽着她,她顺势就靠在齐宣身上。 “不用担心,我没有任何事,真的只是悟了一下。”他贴着沈荒的发顶,向后梳拢着沈荒的头发。 “你不要骗我。” 齐宣心里打个战:“我怎么会骗你,我心里都要怕死了你了。” “最好是这样,不然你看我收拾你。” 她说着就上手掐了一把齐宣,齐宣疼的呲牙咧嘴连连讨饶。 他们俩很久没有凑在一起歇一会了,外面有海潮盯着,沈荒也没事,她脱了衣服跟齐宣一起躺着。 沈荒属于那种安心定下就能睡着的,齐宣却满腹心事,哪怕有天大的睡意感染也合不上眼。 齐宣在想大神木,也想看见的大神。 他不相信自己看见大神就是一个梦,或许就跟他哄沈荒说的那样,要追寻本心。 这事就像是藏在了大雾后面一样,齐宣心里有个影子,但又看不透。 齐宣想的头疼。 接下来几天,齐宣照例巡城,巡城之后再去看大神木,只不过他最近还经常往藏书阁里跑。 沈荒看着稀奇,问起来了好多次,齐宣就说自己上次得了那四个字一直没参悟透。 齐宣还装模作样的打坐念咒,沈荒在一边看折子,她看完就过去了好久,齐宣打坐都睡着了。 沈荒把他拍醒,问他参透了什么。 齐宣摸了一把嘴角,高深莫测的收了势,说是天机不可泄露。 沈荒笑了他一回,拿手刮他脸皮。 除了这些,还有一件齐宣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就是他跟犀渠打架留下来的伤。 按理说那个伤应该会再溃烂两三回,过个一年半载才能好,可最近全好了,连疤都掉了只剩个印子。 他身上的伤好了自然瞒不过沈荒,夫妻俩面面相觑也没研究出来个所以然。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齐宣真的没有骗沈荒。 沈荒戳戳他胳膊上的印子:“我想大概跟大神木有关吧。” “啊?”齐宣不太知道这里面的缘故。 “大神木属木,木又是从土地中生长出来的,代表着生机,生机又是治愈,所以你这伤好的如此快,说不定就是跟大神木有关。” 齐宣想来也是,他最近几乎都是一天去看一次大神木。 他们两人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来报“易花青请问少君”。 “易花青?”这个名很熟悉,让齐宣一下子就想到了当着他面撬他墙角的易花未。 沈荒好心提醒:“就是易花未的姐姐。” “我就来。”沈荒起身挽了头发,携齐宣往青玉宫的主殿去。 两人远远的就看见一位红袍女子,她背着手,身正挺拔,正在看廊下吊着的鸟笼子。 她转眼便看见两人远远的来,顺势弯腰行礼:“小臣易花青请问少君。” “我安。”沈荒回了她一句。 “是易家有事吗?” “不是。”易花青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卷轴:“这是怀王让我转交给少君的。” 沈荒接过来:“她怎么让你来了?” 易花青向她解释道:“瑜衡君人在北境,我向怀王毛遂自荐,瑜衡君暂时把她的差事交托给了我。” 这件事齐宣倒是知道,就是当时他不太清楚瑜衡把冥界的差事交给了谁而已。 舒玄瑛虽然把瑜衡的差事暂时给了易花青,但受她鬼仙世家出身影响,她也不是百分百信任易花青。 而且她此次让瑜衡去北境,就是想要为瑜衡挂个战功,好让她有压人的气势。 既然都是这样,等瑜衡一回,那这易花青的位置还真有些尴尬。 沈荒看了卷轴:“舒玄瑛说的,我知道了。” “另外还有,舒玄瑛说她最近大概不会回来,托你照看王府,大事不决可问海潮国主,找我也一样,小事不定可寻笃姬。” 易花青抱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