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宣早早的就把沈荒拖起来,沈荒一直半梦半醒的。一直到了街上,她才清醒了过来。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隔天就是除夕,欣喜的气息从边边角角慢慢渗出来,向着四方扩散。 街边的孩童穿着簇新的衣裳,拿着线香点炮仗;人群熙熙攘攘,几乎人人手里都上少不了一份年货;商贩站在微冷的风里大声吆喝着,脸上洋溢着欢乐…… “买些干果吧。”说是买干果,其实就是给沈荒买零嘴。 “我懒得剥。”沈荒一只手被他牵着,用另一只手抓果子吃。 “我给你剥。” “这些只能是当零嘴吃的,别吃了,你吃这般多怎么也不嫌齁得慌。”他一个没看着,沈荒就吃了不少。 “不嫌。” “这位公子,来看看胭脂吧,你娘子生的那么好看,给你娘子买一些吧。”路边卖胭脂水粉的小姑娘拿着一盒鲜亮的胭脂往两人面前送。 齐宣看人家如此热情,也不好意思马上抽身离去,也就停在人家的摊子前挑拣着看了起来。 “这位夫人,你看,这是新作的口脂。我家里养蜂,这里面加了蜂蜡的,还有桂花干。颜色鲜亮,您生的好看,涂上肯定更好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丫头嘴甜,还真说动了沈荒挑看口脂。她正挑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一旁强装镇定的齐宣。 齐宣就知道她没怎么安好心,为了昨晚的事,在这等着他呢。 “付钱。”沈荒挑了两盒口脂。 小姑娘欢天喜地的包好送到沈荒手上:“客人拿好,一共是四十文。” 齐宣掏了钱,沈荒从他的钱袋子里多拿了十文塞给她:“给你的压岁钱。” “谢谢姐姐,姐姐跟我嫂嫂一样好呢。”小姑娘笑得酒窝都露了出来。 齐宣故意逗她:“挣钱是好,可天那么冷,不如家里待着暖和啊。” “我就喜欢做这些,家里人拧不过我,我嫂嫂就帮我置了小摊。他们还说了呢,挣了就是我的私房,不挣就是家里的。”小姑娘说的一脸骄傲。 沈荒也跟着笑了:“那就祝店家生意兴隆。” “店家生意兴隆啊。”齐宣说着又拿出来十文放在她的小摊上:“这也是给你的压岁钱,姐姐给的是姐姐给的,这是我给的,算是谢谢你夸我娘子好看,你眼光真好。” 小姑娘眉开眼笑的收起了钱,夸沈荒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倒,还多送了沈荒一小盒胭脂。 “走吧,我们回家去。”齐宣手上拎满了东西,两人折了另一条路往家走去。 沈荒无事一身轻的走在前面,衣摆随着她的走动,扬着一个个好看的弧度。 “今天风大,你裹好衣服。”齐宣看她的斗篷都要飞起来了。 “哦。”沈荒走慢了许多,慢到他身边:“你看。” 到了饭点,他们走过好多人家,闻到了不同的饭香。 她抽着鼻子闻了闻:“我想吃锅贴。” “行啊,家里还有个南瓜,顺便煮南瓜粥喝。” 煮南瓜粥需要一些时间,锅贴倒是好弄,和面包好锅贴下锅就可以。 锅贴不费时间,齐宣也就包好码在一旁,只等南瓜粥好了再下锅煎锅贴。 他弄好之后,洗干净手,进屋去寻沈荒。 沈荒正试着新买的口脂,看见他来,起身走到他眼前让他看。 “好…好看……”齐宣看着她耳根子一热,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昨天不是还问我涂不涂口脂,今天我涂上,你又不看我了。”沈荒双手搭在他肩上。 “好看啊,可我觉得这个颜色不好,你帮我换了吧。” 齐宣晕乎的抬手,轻轻点在她的唇上。 “你动作真慢。”沈荒挥开他的手,扳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一股香甜的味道在两人的唇齿之间蔓延开来,那种味道,很难不让人沉溺其中。 还好沈荒及时抽身,推开了齐宣,不然的话,估计换个口脂能换到床上去。 “你昨天晚上不也这么对我的,怎么还不敢看我。”沈荒淡然的夹起一个锅贴塞进嘴里。 齐宣从发烧僵硬的脸上扯出来一个笑容:“祖宗,我求你了,别说了。” 沈荒赐他两个字:“出息。”他脸上热的更厉害了。 不过,好在齐宣脸皮厚,别扭了一会,又往她身边凑。 有沈荒在,齐宣晚上也睡的很沉,但该有的人警觉还是一直都有。 就比如现在,沈荒在她该睡死的时辰,从床上爬起来,往屋外去了。 沈荒没叫他,他也就没跟着沈荒出去。 他起身看了看,确认沈荒是穿着衣服鞋子才出去的之后,就又躺了回去装睡。 沈荒过了好一会才回来,齐宣听见她进屋之后,又在外间停了一会儿才进来。 她重新躺下之后,齐宣装作刚醒的样子,转身拥着她:“那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沈荒翻过身:“睡不着,我出去透口气。” 齐宣摸到她的手冰凉,拉着她的手捂在自己怀里:“手怎么那么凉。” “你早醒了。” “嗯,这么晚了,来找你的人真没眼力见。”齐宣摸了摸她的脖子,果不其然,也是一片凉。 “长虹上仙,天生剑骨,还真是名不虚传。”沈荒的声音慢悠悠的传了过来。 齐宣干笑两声:“还好还好。” 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替自己扳回一局:“你也很不错,清涧镇的阵法做的也很精妙。” 霜花、阵法再加上沈荒的剑势,他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而且他受伤回去那日,也太巧了,沈荒就像是早就知道,才在那里等着他的一样。 “所以……你是冥府的。” “是。” 齐宣还是觉得哪里不大对:“你不是个散仙吗?” 沈荒又笑了:“我可没说。” 齐宣一下哽住了,她确实没说,一直都是齐宣先入为主,觉得她是个散仙。 齐宣连忙表态道:“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欺瞒你的,我本来想找个机会跟你说的。” “再说了,有个能打的相公不也挺好的。”齐宣揽着她,俯身贴着她的胸膛。 “是挺好的。” 两人亲了一下,心照不宣的把这块揭了过去。 齐宣睡的正迷糊时,他听见沈荒在说什么: “要说欺瞒……那也是是我……欺瞒你……” 齐宣知道沈荒没说完,但他也不觉得沈荒在欺瞒他什么。 人都有秘密,沈荒有个秘密什么的,也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沈荒不说,他也没必要非的弄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