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言捋着胡子道,“不错,虫蛊现世,这些制蛊下蛊的人越来越多了,出卖她对你们没什么好处。若是有朝一日你们为虫蛊所惑,她兴许还能救你们一命。” 裴琰没有说话。 杨慎忍不住开始嚷嚷反驳他的话,“你这老头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出卖阿臻?!她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会出卖她!就算我死了都不会出卖她!” 秦臻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宋思言道,“宋先生,你多虑了,这两位是我的知交好友,我信任他们。” 宋思言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还年轻,若是有足够的利益,就算再好的朋友都是可以出卖的。” “诶,我说你这老头怎么油盐不进呐?!”杨慎有点急。 秦臻按着他,“行了行了,先别纠缠这个了,省省力气吧。” 她又向宋思言问到,“宋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解除他的蛊?” 宋思言两眼一翻道,“没有,你还是先想办法找到下蛊的人毁掉母蛊吧,否则你若是想救他,之前的事情少不得再来一遍。横竖都是你自己做决定,你也大了,老夫尊重你的选择。好在他中蛊并没那么霸道,也不会危及性命,只要你能给他血,就可以一直保他无恙。” 秦臻点头,“既是这样,那就先等一等吧。” 三人从医馆出来,杨慎进了马车再也忍不住,迫不及待向秦臻问道,“宋老头说你给我血?什么血?你到底是怎么把我救过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裴琰没说话,询问的眼神投向了秦臻,只见秦臻将袖子又捋了起来露出一截手腕,车厢内异香随着她的动作又浓郁起来,裴琰默默垂下眼帘将视线移开。 杨慎看到她手腕上缠的布条,隐隐透出赤金色光芒,还散发着异香,大受震撼,语无伦次地问道,“你,这是你的血吗?你血怎么是这样的?” “阿慎,我就是巫神血脉的继承者,巫神血脉是万蛊之王,可以压制一切蛊毒。你喝我的血才能摆脱了巫蛊的控制。” 。。。 秦臻的话信息量巨大,杨慎的神情由震惊逐渐转为呆滞,嘴巴张的巨大,半晌才磕磕巴巴道,“我,我喝你的血?” “你,你他娘的。。。你他娘的怎么会是护国公主的孩子,你娘,国公夫人她是大邺的护国公主?她还没死?” 秦臻道,“我娘和我爹早就死了,秦夫人她是我娘的贴身侍婢,也是我的养母。” 杨慎突然灵光一现,脱口而出,“你是女的!!!” 秦臻咧嘴一笑,“没错。” 杨慎一脸惊恐手脚并用极速朝后退去,他退到无处可退,后背紧贴着车壁,往事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他揽着秦臻将人往胡同里拐,企图揍一顿结果却被这厮反杀。 这厮还无数次破门而入将自己从床上揪起来,逼迫自己“晨练”,还逼着自己叫爹。 秋猎的时候三人还住一顶帐篷,回程的时候自己还掏出家伙冲着姜初然撒尿。。。 这么说,自己岂不是都被这厮看光了!!! “啊————” 瞬间杨慎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头顶,寂静的夜空回荡着他的惨叫声。 裴琰没料到他会这么崩溃,急忙去捂他的嘴。 秦臻将袖子放下来嫌弃道,“你要死啊,这么大声做什么?!” 裴琰松开了手扶着额头有些无力道,“可以理解,毕竟要好的兄弟一夜之间从男变女,阿慎他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秦臻扫了杨慎一眼,这货虽然消了音,但是还沉浸在惊恐之中,还没缓过神来。 有句话怎么形容来着? 弱小,无助,可怜。。。 秦臻撇开了他,“算了,不管他了,让他自己待一会儿。今天下蛊之人催动母蛊控制阿慎对你下手,若是明天他发现你没死,咱们三人还如往常一般,说不定还会想其他办法。” 裴琰却道,“不行,一定不能被他们发现。” 秦臻望向裴琰,只见他又道,“如果我们三个明日还是正常出现,你的秘密很快就会暴露。” 原来他在担心这件事。 秦臻了然,如果明天幕后黑手发现他们三个相安无事,必定会怀疑到虫蛊上面,杨慎的蛊毒有人给解,而且还是他身边亲近之人,这样顺藤摸瓜,很快就能将自己扒出来。 “所以说,在揪出幕后主使者之前,咱们三个暂时还不能走太近?” “应该是这样。” “行吧,要是这样的话,”秦臻扭头看了看呆滞的杨慎拍了拍他的脑袋,“最近有事儿叫福昌给爹爹传话,每月十五记得来找爹爹救你。要不我还是回去叫人来府里挖个地道吧,反正咱们离得近。” 杨慎一缩,全身蓦地绷紧起来,极力压低声音呐喊,“男女授受不亲!” 秦臻收回手用眼角注视着他,“你小子讲究的还挺多。早先怎么没见你这么客气?” 杨慎蓦地挺直腰板,愤愤道,“早先老子那是不知道!成何体统!” 秦臻不理他,又过了好一会儿,杨慎才又想起了什么,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你和殿下。。。你们。。。?” 秦臻抱臂往车壁上一靠,大马金刀,舌头顶着腮帮子向他不羁道,“怎样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裴琰看她一副女霸王的样子,摇了摇头,又用手去扶额头了。 杨慎今天受到的震撼太多,嘴张的能塞进七八个鸭蛋,惊了半晌才好不容易才艰难挤出一句,“殿下他。。。眼瞎吧。。。” 秦臻眉头一皱,一脚踹了过去,“阿宸那叫眼光不俗品味不凡,你懂个蛋!” 杨慎目光转向裴琰,见他丝毫没有任何意外,回忆起以前种种,但凡沈暮宸在场的时候,他都扯着自己将自己支走,看来很早就知道了。 “阿琰,你不够意思。” “怎么?”裴琰大为惊奇,这怎么突然怨起自己了?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跟我说?”杨慎心中有些莫名的委屈,有种自己被两个好友排除在外的感觉。 裴琰立刻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解释道,“阿臻的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只比你早半个时辰。” 杨慎听他这么说,心里微微好受了些,嘴巴却很硬,“那以前殿下在的时候,你总是将我拉走,难道你不是早就察觉了吗?” “你说以前?以前我以为他二人在搞断袖。”裴琰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