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扮江湖艺人，那之前的路引又要作废，重新再来。 裴琰慢条斯理地写着，杨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暗卫们再次出动，弄来了不少花花绿绿的衣衫，还有些锣鼓。 马大哈，猪九族等动物，身上也是披红挂绿的。 暗卫那些军马对这些行头肉眼可见的嫌弃抵触，却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于是军马的马头都纷纷耷拉下来，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马前卒，马后炮，马屁精，马大哈和猪九族却欣然接受，对这一身十分满意。 秦臻又想起她过生日那会儿，杨慎给这四匹马弄得夸张的打扮，它们好像都很受用，现在队伍壮大了，又多了个猪九族，四马一猪洋洋得意。 秦臻对它们的的奇葩品味无法理解和认同。 啧，它们都跟了自己了，色彩修养怎么还是这么低，尽是喜欢一些大红大绿俗不可耐的东西，看来这些动物的审美有待提高。。。 众人换好装之后，暗卫又重新帮他们修改易容。 不一会儿，道士的队伍摇身一变，就成了江湖艺人。杨慎兴奋地拿着流苏铃铛彩绸布缎装饰马车。 几辆马车在他手里渐渐变了样，秦臻易容完了之后向旁边扫了一眼，狗眼瞬间又被刺瞎了，跟她过生日那天的简直一模一样，她几乎以为是场景重现了，唯一不同的是这些马车还有车壁。 裴琰绝望的闭上了眼。。。 张十八却十分捧场，不停鼓掌称赞杨慎品味独特。 秦臻觉得已经够了，想上前制止杨慎，沈暮宸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拉住她道，“没事，越夸张越好。游方艺人本来就是要靠夸张引人注目。” 也是，夸张才能博人眼球。 一旁的马大哈猪九族早已跃跃欲试。 秦臻大眼一看，队伍中，e人i人泾渭分明，于是她将人分成了两拨，给众人都分配了角色。 譬如张十八和杨慎这样性格外向跳脱，喜爱热闹起哄的，就安排他们待会儿努力敲锣吆喝，自己就当班主负责忽悠城门守军。 裴琰墨染这些话少安静的就负责拿袋子收钱。 暗卫们功夫不错，必要的时候可以露两手。 马大哈等等就不提了，可以自由发挥。 殿下负责掌控全局。 角色分配好之后，一行人驾着马车叮叮当当向永和县城门口行去。 他们在进城的百姓当中十分招摇惹眼，果然引起了守门军士的注意。 军士将他们的路引盘查了一遍，又盘问了一番，得知他们是南下的游方艺人，倒也没觉得太过奇怪。 这年头当街卖艺的是流动人口，四处流窜，哪里人多哪里繁华就往哪里扎堆，再正常不过了。 在这北边边境地带，日常温饱都是问题，大家起早贪黑都为了口饭，谁会有闲心去看游方艺人表演。 这些人在这里施展不开，自然是要南下去燕京这些繁华的地方。 他们这些日子守在城门口也有见过一些南下的卖艺人，就是没眼前这群人数多罢了。 军士们见怪不怪，并不觉得这些人算是上面交代的“形迹可疑的外乡人”，保险起见，还是有人上前细细查看了他们的脸。 墨染的胶泥十分逼真，边缘处与脸相接也是严丝合缝地吻合在一起，除非是用尽全力气撕扯，否则绝不会脱落。 军士检查无非是这里碰碰哪里捏捏，胶泥触手生温，与寻常皮肤无异，军士检查半天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却又不想轻而易举将这些人放过去。 那守军首领打量着秦臻状似不经意道，“班主，你们平日里都表演什么？给大家露两手吧，也让我们开开眼。” 秦臻急忙拉出马大哈，“瞧军爷说的，我们这都是些混饭吃的小把戏，哪敢在您面前托大？小人祖上是驯兽师，可训百兽，传到了小人这里，也就是能训训马训训猪这些常见的家畜。若是军爷不嫌弃，我让它们跳舞给您看？” 那守军下巴往前一伸，点了点，算是默认了秦臻的话。 秦臻来到动物们面前，清了清嗓子，“马前卒，马后炮，马屁精，马大哈，猪九族，听令，跳舞！” 马大哈一马当先，哆嗦着扭起了屁股，马前卒，马后炮，马屁精反应慢一点，但还是紧随其后，摇头摆尾跟着扭了起来，只不过幅度没有马大哈那么大，身躯也不如它那么扭曲。 猪九族十分不屑，它也在一旁伸腿半蹲，肥大的身躯灵活地摇摆起来。 猪大爷的舞姿十分曼妙，你们睁大狗眼看好了！老子跟那些个妖艳的贱货可不一样！ 四马一猪翩翩起舞，各跳各的，各有各的风骚。 渐渐的，进城的百姓也都停下了脚步，在城门口围观起来，永和县的城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鼓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马大哈是人来疯，一见到有人捧场就哆嗦的更起劲儿了，猪九族不甘示弱，也大力搔首弄姿，卖弄起来。 围观的百姓啧啧称奇，秦臻向着杨慎和张十八使了个眼色，二人十分自然地拿起锣满场游走敲了起来。 “诸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我们路过宝地在此卖艺，还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秦臻戳了戳裴琰，裴琰十分无奈，拎着个麻袋在众人面前走了过去，铜钱如雨点洒落。 四马一猪见到围观的人们开始掏钱了，于是在场中扭得更加欢快，秦臻又扫了一眼暗卫小队，暗卫小队立即会意，趁着热闹上前一起表演起来。 他们叠起罗汉，只不过呈倒三角的形状，最下面一人，他肩上站了两人，以此类推，最上面一排站的人最多。 众人都没见过这么精彩的表演，一时间掌声雷动，杨慎和张十八也十分卖力，手里的锣敲得震天响。 秦臻不由得在一旁默念，“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哒哒哒！我在大燕玩泥巴，虽然大燕不大，我在燕京没有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