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同上门的村民们也都多少有些愧疚，村长率先走出院子后，都跟在村长后面迅速离开了小院，口中还谈论着季老大今天这事有多不应该，仿佛他们刚才不曾跟着辱骂过陈笙，劝季清夏休夫一般。</p>
只剩季老大在最后，看着面前陌生的季清夏，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却又不想这么轻易放弃。</p>
听村里的人说，县城里抄书的活计，两三日便能赚一两银子……她女儿有这么大的本事，凭什么她这个当娘的得不到半点好处。</p>
“母亲。”季清夏轻声开口。</p>
“您养育我一场，孩儿片刻不敢忘记母亲栽培养育之恩，若稍有能力便该想着如何孝敬于您。只是您要我还恩本是应当，但不该上门欺辱我的夫郎孩子，更不该逼我休夫。今日我便把话放在这儿，若您还想用什么法子赶走我的夫郎，我季清夏便再不动笔，落魄也好，饿死也罢，总之绝不会再去赚一个铜板。”</p>
“你！孽障！真是孽障！”</p>
季老大怒极，抬手便要打人。</p>
这也是她惯用的手段，从小到大，心气不顺便对夫郎孩子动手打骂，很难说原身打骂陈笙这一点是不是跟她有样学样。</p>
“啪！”</p>
季清夏护着陈笙，生生挨了季老大一巴掌。</p>
“妻主！！”</p>
一直没说话的陈笙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红着眼睛攥紧了季清夏的衣袖。</p>
“没事，别怕。”季清夏温声哄他。</p>
她脸上火辣辣的疼。</p>
两世为人，季清夏从未挨过巴掌。这一巴掌，算是替原身还了养育之恩。</p>
打完人的季老大也懵了。</p>
她没想到季清夏会不闪不避。</p>
“母亲还想继续动手吗？若不想，便回去吧。今后如果家里有什么波澜，我该帮忙时自会帮忙。但我的夫郎和孩子，您以后还是不要见了。”</p>
季老大颓然放下了手。</p>
于是季清夏不再理会季老大，牵着陈笙回屋去了。</p>
季老大耳边隐隐传来季清夏温柔的声音。</p>
“阿荠不哭了，不怕不怕，娘亲在呢。”</p>
曾几何时，她也这样哄过年幼的季清夏。</p>
可一切再也回不去了。</p>
到了这会儿，季老大才隐约觉出些后悔来。</p>
季老大终于还是离开了小院，只是背影多了几分落寞。</p>
卧房。</p>
阿荠被季清夏哄了一会儿终于不哭了，只是小手还抓着她的衣服，显然今日这一场闹剧吓坏了他。</p>
陈笙在旁边红着眼睛盯着季清夏脸上那道红肿的巴掌印，手指紧紧搅在一起。</p>
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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