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野太阳穴突突地跳,生怕自己猜中,连忙收回思绪,在脑海里呸了几声,红着眼圈继续云雾怜搓手。 云揽月夫妻俩也皱着眉,忧心如焚。 他们还想问点什么,又怕打扰到周老扎针,只能暂时压下担忧,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十多分钟后,救护车赶到了。 听到鸣笛声,众人连忙收拾好准备带云雾怜下楼,谢烬野小心翼翼扶起云雾怜,本想将人抱起,瞥见手腕冰凉的铐子,动作一顿,眼中酸涩,最后看向楚清衍。 “干爸,你来吧,我怕手铐硌着雾雾。” 楚清衍连同毛毯一起将孩子抱起,余光扫过谢烬野手腕的铐子,脸上红肿的巴掌印,男人眉头紧锁,严肃地问:“你和雾雾发生了什么?” “都是我的错……” 谢烬野嗓音沙哑,不知道该怎么说。 云揽月拍了拍丈夫的肩,帮云雾怜把毛毯往上拽遮住脖子,催促道:“清衍,先抱雾雾下去,这些事以后再说。” 男人点头,抱着孩子快步离开。 谢烬野正要跟上,云揽月叫住了他。 “阿烬。”见孩子脸色煞白,满眼血丝,额头上都是汗,女人欲言又止,担忧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拿钥匙把手铐解开吧。” “不了……” 谢烬野摇头,舔着唇上咬破的血迹,沉闷道:“我是罪人,就这样铐着的,等乖宝醒了我要去请罪。” 云揽月叹气,本想劝一两句,但青年已经跑了,云雾怜离开视线的每一秒,他的心都在慌。 周老收拾好医药箱走来,“这俩孩子估计是吵架了,阿烬这孩子的面色也不对劲,哎,走吧,我也跟去医院看看。” 老爷子推了推眼镜,见云揽月满脸忧色,边走边安慰,称可能是自己老了判断有误,雾雾或许只是单纯的气急攻心。 女人面上应着好,心中依旧压着一块巨石。 楼下,救护车周围站满了人,鸣笛声把早早就入睡的楚老爷子也惊醒了,大家都一起去了医院。 原本气氛就紧绷沉重。 没想到。 去医院的路上云雾怜还发起了高烧。 谢烬野守在云雾怜身边,看着护士给云雾怜扎针输液,额头上沁满了豆大的汗珠,愈发忐忑不安。 他想问问医生,问问护士,吐血、发高烧可能是什么病? 可又不敢开口。 生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一旁的云揽月也红了眼眶,心疼不已。 等到了医院,医生护士们开始给云雾怜做全面检查。 这家医院是楚家名下的私立医院,在住院部有一层都专属云雾怜,装修风格也是暖色调的家居风。 云雾怜检查的期间,大家都在病房外焦急等待着,走廊上有沙发椅,但这种时候谁也没兴趣坐下。 谢烬野蹲在角落,埋头抱着膝盖。 楚老爷子背着手走来走去,后面站着周老和林管家。 云揽月皱着眉靠在楚清衍怀里,由于太过紧张不安,手一直紧握着丈夫的胳膊,“老公,我们宝贝怎么这么苦啊,从小到大,这破医院基本上一两个月就要来一次了,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稍微稳定了一些,怎么又要受苦插那么多针?我有时候在想,我们这些年求佛、捐款、做善事,是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有用的,有用的……” 楚清衍拍着妻子的肩,耐心安抚着,“当初雾雾出生的时候,巴掌大小,医生都说他活不过几天,可我们的宝贝挺过去了,现在都19岁了,苦尽甘来是幸福,雾雾一定会好起来的。” 云揽月闻言,眼眶却更红了。 她心中一直有个无法忘却的痛,如果当初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她不去看什么钻饰展,没发生车祸,雾雾就不会早产,会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健健康康的长大,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都是她的错。 这么多年了。 她一直都不敢回忆雾雾小小的一只,躺在icu抢救箱,浑身插满管子的画面。 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楚清衍捕捉到妻子脸上的自责,知道她又在内疚当年的事,连忙吻向妻子脸颊,帮她摸了一下眼角。 “安心,别多想,说不定雾雾这次只是普通发烧着凉,输完液我们就能回家了,眼泪收一收,不然雾雾醒了看见会难过的。” 云揽月深呼吸,点了点头。 角落里。 谢烬野也在努力把泪憋回去。 他焦急等待着,刘海被汗尽数打湿贴着额头,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掐着胳膊的手更是青筋暴起,指关节泛白,甲深陷肌肤,掐出了一条条血痕。 怎么检查了这么久? 医生怎么还不过来报平安? 难道…… 难道…… 雾雾真的得了严重的病?! 谢烬野甩了甩头,强行压下翻涌而来的恐惧,反复念叨着一句话,“雾雾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见医生们还在上下楼奔跑,一个个面色严肃,甚至还有护士取来了血浆,众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云揽月瞳孔震动,再也无法安抚自己孩子没事,鼻腔一酸,眼泪直接流了下来,“老公,雾雾是不是……” 楚清衍面色凝重,猜到小儿子这一次情况估计不太好,但怕妻子忧心过度,只能不断重复,“会没事,会没事。” “都需要输血了,怎么可能没事?”楚怀州揉了揉眼眶,确定自己没看错是血浆袋,吓得差点摔倒,幸好林管家在后面及时扶着了他,老爷子连忙看向周老,焦急地问: “老周,雾雾也没受伤流血啊,怎么还要输血了?!” 周老沉重叹气,如实道:“这个情况,十有八九是造血功能出了问题,看起来情况……很不妙。” 闻言,大家都变了脸。 角落里谢烬野双腿发软,直接惨白着脸跪在了地上。 假的。 假的。 肯定是假的! 就在这时。 病房的门被推开,三位医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