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怜的肤色很白,一点薄红就特别明显。 顺着脖颈往上,那抹红像是水墨晕染扩散,在耳尖、额头、脸颊处都着了色,连唇也比白日里艳了很多。 “……!” 艹! 雾宝该不会又发烧了吧?! 谢烬野心跳骤停,紧张得窜的一下翻身跪坐起,怕惊扰到云雾怜又连忙收住声音,慌乱地摸向云雾怜额头。 “雾雾……” 触手就是一片滚烫。 脆弱的肌肤像是被沸水烫过的花瓣一样。 “果然发烧了……” 周爷爷不是说雾雾身体好转了么?! 怎么还这么容易着凉? 谢烬野满脸心疼,抬手在空中紧握成拳,又无奈松开,缓缓落下,小心翼翼撩开散落的长发,轻轻捧着云雾怜的脸。 “都怪我……” “早知道就……就在家里单独给你表演了。” 谢烬野眼中浮起自责,皱眉叹气,他舍不得立即叫醒云雾怜,想着包里备着药,连扶梯都不走,直接撩开自制的帘子,从上铺跳了下去。 然后拿过桌上的包,翻找需要的药。 “退烧贴,布洛芬,心脏病的小药丸,呼吸喷雾,润唇的湿纸巾,都有都有!” “还有水,水!” 云雾怜带了保温杯,里面有温水。 谢烬野把需要的东西找齐,举手放到上铺,顺着扶梯往上爬,刚抬脚就听到了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咳咳……” “阿烬……阿烬……” 那声音弱得快散了,满是不安。 “我在,我在!”谢烬野心疼得不行,一边应着,一边窜上床,飞速掀开帘子来到云雾怜身前,跪在床上,小心翼翼扶起咳得打颤的小竹马。 “雾雾,你别说话,我们先吃药,吃完药就不难受了!” 云雾怜脸颊酡红,眼神溃散,手攥着胸前的衣服,整个人像是被火炉融化的滚烫雪水一样,气喘吁吁瘫软在谢烬野怀里。 “好……” “吃……吃药。” 他轻轻点头回应着,声音气若游丝。 消瘦的身形更是撑不起宽大的t恤,半边肩膀都露了出来,冷白的肌肤泛着薄红,凌乱披散着几缕长发,美得脆弱又可怜。 谢烬野满脸忧色,左手搂着云雾怜的腰,右手拿过退烧药,取出一枚胶囊,递到云雾怜唇边。 放软嗓音哄道:“乖宝,来,张嘴,先把药含住,吃完药身体就不热了。” “……” 云雾怜湿润的眼睫轻颤,乖乖张嘴。 含住胶囊的一瞬,滚烫的唇瓣也跟着擦过了青年的指腹。 谢烬野感觉到灼热的温度,眉头越皱越紧,生怕云雾怜这次着凉发烧会又一次严重到发炎输液。 他担忧着,迅速拿起了保温杯。 “来,雾雾,喝一口水,把药咽下去,慢慢喝,我举着杯子,你只需要把嘴张开就能喝到了。” “我试过了,水温的,不烫!” 水杯温热地递到了唇边。 云雾怜闭着眼,攥着衣服咳了两声,忍着头痛欲裂的折磨,乖乖含住水杯的边缘,喝了一口水,把嘴里的药咽下去。 温水涌入,浸湿喉咙,缓解了几分火辣辣的刺痛。 但脑袋依旧像要炸了一样。 恍惚间。 清新的水雾如春雨般飘来。 云雾怜喘着气,深呼吸一口,在药用呼吸喷雾的帮助下,缓解了咳嗽痒意。 紧接着,他又感觉到青年给自己贴上了退烧贴。 “呼吸有没有好点?” “心脏难不难受?我把小药丸也带了上来!” “如果过了十分钟烧还没退,我们就回市里面好不好?诶,也不行,车上休息不好的,如果退烧药没有用的话,那还是把医生叫来吧。” 青年关心的嗓音回荡在耳畔,声线磁性又带着阳光少年感,像是盛夏的朝阳一样,暖洋洋的,满是安全感。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比平时更敏感、脆弱、焦虑。 云雾怜头很疼,浑身乏力,眼皮也酸涩发,他没力气说话,怕谢烬野离开,闭着眼摩挲着抱紧了青年。 连两条腿也从毛毯里钻出。 交叠夹住了谢烬野。 这黏糊糊的样子,简直跟刚出生的小猫一模一样。 “诶,雾雾,被子被子——!” 谢烬野知道云雾怜生病了会很黏人,原本正想摸摸头安抚小竹马,见云雾怜踢开了被子,又吓得手腕一转,连忙把毛毯抓了回来。 轻轻盖在云雾怜身上,连同毛毯一起将人抱住。 “乖宝,要盖好,不然感冒更严重了怎么办?” “到时候又得扎针了,白白嫩嫩的手一扎就出血红了,我看着都疼,盖好盖好,可不许乱动了哦!” “不然我就……抱着你学学熊猫叫,我晚上搜过了,熊猫叫是嘤嘤嘤,四舍五入就是哭!” 谢烬野虽然一直在说话,但怕吵到云雾怜,声音很轻。 云雾怜趴在谢烬野肩上,用滚烫的脸颊蹭了蹭青年的脖颈,无声回应着。 忽地。 喉咙口又袭来一阵刺痛瘙痒。 云雾怜眉头紧蹙,右手发着抖攥紧了青年的背心,指骨清透苍白、指尖却晕着病态的薄红。 他咬着唇忍了忍。 实在难受,又猛地咳了几声。 咳着咳着,熟悉的血腥味翻涌而来,血丝溢出,染红了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