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术轻轻点头，端起茶抿上一口。</p>
“虎伏深山听风啸，龙卧浅滩等海潮，顾明章在等一个乱世。”</p>
李载盯着院外飞花，轻声叹息：“一个个的，都开始不安分起来了，来，裴先生陪我下一盘。”</p>
说完，摆上棋盘，抬手示意选子。</p>
执黑先手，执白后手，一般面对尊长时，会选择让对方执白，以示尊敬。</p>
裴术主动执黑，在他心里，李载是主公亦是君主，在这些细节上，他从来都很注意。</p>
提子落下，起手天元。</p>
李载看到他落子的位置，皱起眉头，“起手天元，裴先生意有所指吧？”</p>
“天下悠悠，人心诡谲，，早年不过先帝驾前一马夫尔，自以为掌控了凉州便有机会逐鹿天下，实则鼠目寸光，不足为惧。”</p>
“可凉州之地，乃是西凉国和大梁交界，此地乃是两国门户，可独断东西，亦可坐地起价。”</p>
凉州，乃是西凉的一部分，大梁西边最重要的关隘，兵家必争之地，简单来说，顾明章站在哪一国的立场，那哪一国便占据上风。</p>
“主公，乱世出英雄，一个顾明章且敢窥探顶峰，你又为何不落子？”</p>
李载提子未落，但他知道裴术问的不是自己面前这盘棋为何不落子，而是天下那盘棋。</p>
裴术雄才大略，他的想法一直未变。</p>
这一刻，李载好似明白了什么。</p>
“在杜元盛这件事里，裴先生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p>
裴术笑而不语，“主公觉得呢？”</p>
“从萧心儿开始，到和姬家的联姻，背后都逃不开裴先生的推动，所以本相在想，杜元盛这件事的背后，有没有裴先生的影子呢？”</p>
李载这句话，已经是明知故问，只是还无法确定裴术到底做了多少。</p>
“属下说没有，主公也不会信，可说有，也就只有那么点关系了，主公应该明白，萧灵儿的身份瞒不住，天下皆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p>
李载眯起了双眼，隐隐带着几分怒意。</p>
“裴先生想替本相做决定？”</p>
此话一出，裴术愣了片刻，心里有惊讶，却很快又困觉得理所当然。</p>
好歹也是能让自己跪地称臣的男人，能看出一些端倪也理所应当。</p>
随即只见嘴角浮现笑意，起身跪在了李载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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