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玩耍时,轮到我时,老师允许我可以适当地放松。她们时,老师会说,你的画技比不上沐灵月,还不加把劲练习,你还想继续画画吗?” “画画时也是,我下笔,老师们会赞叹不错,很好,你既天赋出众,还这么勤奋,必定会功成名就。她们画时,却又会指责,你们画技不敌沐灵月,居然还这般懈怠,还渴望成功吗?” 以前沐灵月从未与封冽这样促膝长谈。以前害怕,后来不愿,如今只愿抚平他眉间的纠结 她的笑意淡然:“如此双重标准之事,当事人通常意识不到。老师认为并无不妥,他在赞赏表现优异的学生,也在敦促不尽如人意的学生。然而正是这种无心间的对比,使我和那些伙伴渐行渐远” “随后,我揽获的奖项愈增,而我的朋友越来越少。最后一个离去的朋友哭着告诉我:画出心中的欢喜多么美好,我们的热爱纯粹无暇,为何只有赢奖才能画呢?为何单纯喜爱都不行?对不起!你太过出众,我们作为你的朋友压力过大” 如今她无法再联系上那位朋友,但她的话语却深深印刻在她心头。 爱好并无错误,出色也无可指责。 被嫉妒并非错在己方,自卑也不能怪罪于人 因此,她从不对那些伙伴心生怨恨,然而他们确实在离她远去。看到同样的苦恼存在于封冽与封渊之间,使她忍不住感慨万分。 “虽然我的例子可能不太贴切,但我猜理由大概相近。从小出类拔萃的你,万事都轻易达成极致,被誉为他人的典范。家长们皆用你作标杆比较,封渊是你的胞弟,首当其冲受到冲击” 提到这儿,沐灵月又忆起另一个情节:“你知道吗?六年前我特意向你接近,深入研习了封渊,还记得首次与他相见时,我仅叫了他的名字,他就黯然流下了眼泪。” “为何?名字出了问题吗?” “不是,名字没错” 说到这里,沐灵月轻轻摇摇头。 低下头,她咬着吸管轻啜一口果汁,随后徐徐道来:“他告诉我是第一个真挚叫他名字的人。别人称呼他封家小公子、二少爷,甚至‘封冽的弟弟’。他说,他是一个没有姓名的人,他的生存只为突显你的卓越” 封冽的面容毫无波澜,却隐藏不住闪动的眼神。 半天过去,他未语。直到沐灵月转着吸管,提醒他说:“或许他对有些好感,却不至于深深喜欢。在我看来,他把你当作某种玩具,想要夺走围绕你的一切,以此证明自身存在的价值。” “我不懂!” “很正常” 如果人与人之间能彻悟理解,世间矛盾自消无存。 如同六年前她与封冽,如若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地交流,或许那些心酸的事就无处发生。 她说:“有道是千途共归,繁星之路通往罗马,然有子降生于金殿。封渝对你,便是此般福祉之子,血脉相连,却仅得泛舟险浪,遥望辉煌,竭力追逐却似永无归程” 她质问他:“此等无奈,岂非令人心碎?” 封韩虽领悟一丝,仍冷言道:“但他之罪,不可轻恕!” 怒火在暗中隐现,虽面无表露,沐雨晴已觉察。是否因多言为封渝辩护?抑或误会她在为他求饶? 实际上,她并非圣贤,也未计划原谅封渝如此轻易,那青年之罪无可宽恕是事实。 但她之所以会对封韩剖析心扉,实乃因 “我正助你解困。”沐雨晴直抒胸臆。 “嗯?” 封韩困惑:“需解何困?” “因为,你本质上是个呵护弟弟的好兄长” 即便伪装冷漠,其实不过不愿承认可谓失意。 你虽冷脸以对,对封渝未曾有过温情话语,却始终待他如弟。 即使他无言,沐雨晴洞悉真相。 封韩皱眉,苦笑指着自己:“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仍是‘好兄长’?” “你动手,不是出于关怀吗?”沐雨晴回问道,目光深邃,暗示你无需否认,我已洞察你心。 “他冒犯于我,招惹的也是你,纵使打得重伤半死,也只是‘半死’。如若狂妄无法约束,引来的是外姓灾厄,这‘半死’又有何谈?一次严惩,教他认知天高海阔,明白犯错代价惨痛,往后他才会懂得权衡,分辨是非” “何况我对凌寒言明,伤处皆疼而不致命。虽说对外宣布囚禁不治,但凌寒实已秘密施救,选用的药品,均是最奢华昂贵的进口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