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附和:“正是!走吧,与弃笔之人纠缠干什么。”离开前,她们的议论依旧未停,汪姿彤年轻气盛,冲动的怒言却被沐玉晴拦下:“好了,安静坐下。” “沐沐姐,你怎么忍受得住这种侮辱啊!让我上,我打她几巴掌,我不上课了,不让他们在我家工作室学画,真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就这样的脾性,一定要告知父亲,让她走,必须走。不然她以后说是我的工作室出来的,我都会感到羞耻。” “这种态度,的确容不得纵容!”陆昀川深以为然。 沐玉晴始终淡定,那些刺耳的言语仿佛从未对准她。 微笑过后,她对众人道:“你以为我玉清听过多少比这恶劣的话语?比我承受的更刻骨铭心,更尖酸狠辣的侮辱,多得难以计数看看她们,仅凭这点本事,不是反而被我吓得退却了么?想激怒我吗?回去再修炼百年吧!” “话虽如此,可是” 回想起几位女孩刚才的面色,汪姿彤略感畅快。 此刻,她鼓足勇气问:“可是,沐沐姐,为什么你会放弃画画?” “你是不是早就想问了?” “嗯!” 她老实承认,嘟囔着:“你不声不响就离开,我爷爷他气坏了,我也气疯了,前几年不让别人提起你。可长大后我想,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并未伤害他人,也无须责备。但沐沐姐,你拥有那么大的才华,就这样废弃,不会感到可惜吗?” 岂会不觉得可惜? 但是 看着沐玉晴面色淡然,汪姿彤也不自觉地耸了耸肩:“而且,我爷爷教导过许多学生,我清楚哪些是被迫学画,哪些是真正热爱。比如我是前者,而你无疑属于后者,甚至是对自己的期待极高。我不懂你怎么为了金钱放弃画画,转做设计师?”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但你真的很厉害,转型做设计的不少,尤其在时尚界,能在里面闯出头的寥寥无几。然而你不仅脱颖而出,甚至进入了顶尖行列。所以我现在不责怪你,也不会生你的气,我只是很好奇那个原因,所以” “别问了”陆昀川突然起身,大声制止了汪姿彤。 汪姿彤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学长,你知道原因?很早就知道了吗?” 陆昀川微微烦躁。 此刻,他仿佛能理解沐玉晴的心情,即使知晓遮掩无益,但仍难以启齿。 担忧沐玉晴面对质询痛苦,他试图替她阻挡汪姿彤:“没错,我知道!所以别问了,小孩子多管什么闲事?”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平时这样说也就罢了,如今又以此作为抵挡,汪姿彤不愿罢休。正欲反驳陆昀川,沐玉晴抢先开口:“没关系,告诉她是无妨,只是” 她烟水迷离的眼眸温柔掠过汪姿彤清纯的脸庞,苦笑道:“请你替我在你爷爷面前再保密一阵子,等找到适合的机会,我会亲自向他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 需要用这样沉重的词汇吗? 汪姿彤越发好奇心起,然而在看见沐玉晴从包中抽出碳素笔时,那股好奇慢慢转化为惊喜 沐沐姐,又要画画了吗? 她注视着沐玉晴笑盈盈向服务员要了一张白纸,随后当着汪姿彤和陆昀川的面,开始了她曾经最为擅长的素描。 灵绘师沐玉晴在垂髫之年,竟可在顷刻间勾勒世间最灵动的墨魂丝线,每一根墨线皆精准无瑕。 汪韵婷曾屡次观赏过她下笔作画,揣摩她的技艺与心诀。而今日,即便人物未变,技法如旧,姿势照旧,然而笔落之处,却令汪韵婷心中满是疑窦。 时间荏苒,五息之间,汪韵婷惊诧地发现,她难以目睹下去:“沐沐,你不该如此亵渎这门艺术啊!你看你绘制的这些幽线,纵有六载未触及素墨,也不该有这般退步吧!” 沐玉晴淡笑应诺,旋即敛容注视她:“妹妹,如今的我,只能使出己之极限如此而已。” 她手中碳晶翎毫,此刻又感受到了往日的炽热之情。她深爱描绘的喜悦,尽管无以复现那最优美的墨魂丝线,但仍期盼寻回那份最初的痴迷。因此,她常携翎毫于袖中,只待灵感乍现,落笔抒发胸臆。 她并未抬头回应面前神色各异的两张面庞,口述心声:“我曾遭受重创于右腕,历经数十载风霜,痊愈期更逾二轮。手部神绪被扰,痛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