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韩微皱眉,似是笑容,又不留一丝痕迹:“我付出百万年薪,只换取一句尚可?” 听此,祝符心头警告的信号已然响起。他想了想,继续道:“项目本身没什么问题,地点挑选也是恰当。配套设施如商场、公园、医院、学校、地铁都无可挑剔,按我看,是个极佳的居住区” “那为何滞销?”封韩冷笑。 “您想要实话还是谎言?” 封韩继续冷笑:“花百万换一句谎言,这就是您的回答吗?” 看来老板心情并不如意。祝符理解,其实他深知这边的问题严重,足以影响大局,他也深感压力山大。 因此他毫不犹豫请来老板。显然,老板怒了,只是压抑着没发作。 祝符道:“封渝少爷显然力有不逮,这样的大项目当初就不该交由他,缺乏经验,威信不足,手下阳奉阴违。其营销策划我看过,虽然并非糟糕至极,但也无独特之处,宣传活动成效不佳,也是情理之中。” “封渝少爷还在大学就读,无暇顾及项目进展,大部分时候由他舅舅主持,因此拖延至今,仍未彻底竣工。” 即将直入要害,祝符特意顿了顿。 他投以探寻的目光,轻轻瞥向封韩,见他没反对也没赞许,便明白需要自己接着说下去。 “封渝少爷的舅舅,是个贪婪的庸才。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基础建设的材料” 向前迈进一步,祝符将早已备好的文件递给封韩:“若再如此施工,即便落成,恐怕也无法通过消防检查。到那时,不只是购房者集体退房那么简单了。” 在祝符谈论这一切时,封韩始终无回应。沉默的他眼中隐匿着不易察觉的厌恶,脸色阴郁冰冷。 祝符莫名生出惧意,总觉得今天的老板有些不同寻常。尤其是那直视远方的目光,仿佛在盯着某个可怕之处然而人已被他找来,自己的职责还得继续:“封总,您看这项目,是否该自己接管?起码建筑材料的问题,应当即刻停止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这可是封渝的项目,要我出手阻止?” 薄薄的眸子一扫,祝符背脊陡然一凉:“我之意是,为了fc集团的整体利益,未来的发展,甚至是业主们的安全着想,建议您还是接管过来。” “如果我接管后做不好,别人会说我没有担当;做好了也只是理所当然,或许还会落下话柄让他指责我抢占果实” 封韩瞥向祝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在乎什么呢?” 祝符额头冷汗涔涔,不得不抹去:“大局当前,我相信封渝少爷不至于这么混蛋!况且,这样的大项目深陷其中,对fc来说将是巨大损失,他自己也不会光彩!所以您这样做是救他于水火,他若非蠢材,应感激您。” “懂得感激,此项目就不会烂如粪土。” 封韩冷漠道:“何不下注?赌我们回去后,封云生是否会因为我‘欺压’他的儿子与我争吵。” “可是您也是董总的” 儿子,这几个字几乎脱口而出,祝符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封家这混乱的一团,绝非他一个外人几句能说得清楚。况且,跟在封韩身边这么久,他知道方才的提议充其量是匹夫之勇,确实不是一个上策! 想到这,符祝深深地望了自家老大一眼。哪来的信誓旦旦,他在拨通电话时,仿佛只是单纯地坚信,老大现身,万事皆可解。 此刻,封韩的脸色诡异,让符祝心里如同揣着十五只桶,翻涌不止。 这十五桶水荡漾良久,封寒竟开了口: “三年前,我和封云生有过争执” 符祝震惊! 作为封寒的贴身助手,此事竟一无所知。 但对照当前的议题,他顿时悟了:“因为这个项目?” 封寒神色晦暗,语气平静得仿佛诉说着旁人的故事: “耗时半年有余的项目,我当成生日礼物白送给他,大家都说我慷慨,媒体铺天盖地地赞美所谓的亲情至上” 想起当年的矫情感人的标题,封韩脸上的伪笑逐渐消失:“甘愿?呵!只因当时尚未达到摊牌的地步” “我以为,封云生的小妻子虽然蠢笨,儿子总会遗传到他的一些聪慧,但忽视了,封云生也不过稍微聪明一点,说到底也是个蠢材。” “本计划两年建成,三年盈利的项目,现在过了三年却只建了半成品。投入的成本超了预期三成,换来的却是劣质材料和劳工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