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睿是一位戍边名将,智计无双,战功赫赫,每战必所向披靡,令野独军闻风丧胆,是边关安定二十余载之基石。 </p>
而今从将军垂垂老矣,常年卧榻,大限可期。” </p>
“那现在戍边的又是何人?” </p>
“新任西北边将为禹志,皇族三王次子,太子党羽,武技尚可,治军无才。为争此任,大力排除异已,陷害忠良,惑乱军纪。 </p>
诸多悍将勇兵卸甲归田,边军就此糜烂。 </p>
为将者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不计民生。 </p>
为兵者疏于操练,耽溺酒色,恃强凌弱。 </p>
英雄迟暮,后继无人,兵将畏战,民心不稳。。。” </p>
祭师又是一通长篇大论,蓝听懂了大部分。 </p>
主要意思就是这禹志不靠谱,边境很乱。 </p>
见时间差不多了,祭师起身,“走吧,该出发了。” </p>
校场中再次聚满了人,只不过这次都是青壮妇幼,上了年岁的和伤患一个都没有。 </p>
不用想,不愿做累赘,选择留下了。 </p>
蓝知道这很残酷,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让祭师全权指挥。他则来到了戈卓身边。 </p>
戈卓满脸哀伤,正在检查绑满布袋的矮马。 </p>
“阿姐,对不起。”蓝没来由冒出这么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已为何要道歉。 </p>
戈卓抬头,勉强抬了下嘴角,“我不怪你,身上的伤怎样了?” </p>
“无碍,都是皮肉伤。” </p>
“天气越渐寒凉,伤口不易愈合,尽量别有大动作。” </p>
“省得。一会我们同走。” </p>
“好。” </p>
随着祭师一声令下,大部队开始调转方向,朝寨门走去。 </p>
除了蓝,几乎所有人都一步三回头。 </p>
后寨城墙上站着上百人,都在目送亲人离开,不乏老泪纵横的,这一别或许再无得见之日了。 </p>
行了两日,逃难队伍只走了五十多里地。因为需要绝对隐蔽,队伍都是昼伏夜出,还不能弄出太大动静。 </p>
还有就是人数物资众多,意外情况时有发生,再加上几乎没有路,想快也难。 </p>
猎人组还要吊在队尾,负责清除痕迹,或者制造假象,所以行进速度异常缓慢。 </p>
直到第四日进入原始密林,开路架桥才没了顾忌。 </p>
也是在这一日,野独人再次集结近千人接近了夏溪寨,有车有马,走的大道。 </p>
努赤一众人早已等候多时,整个夏溪寨都被他们重新布置了一遍。 </p>
鸡犬牛羊等禽畜只留下部分取肉食用,其他全部毒杀。 </p>
带不走的粮草也都统一集中,最后时刻直接毁掉。 </p>
所有火油都被利用了起来,用绳线机关隐密放于寨中各个角落。 </p>
木柴干草更是不用多说,就连大小陷阱都布置了几十上百个,主打一个坚壁清野。 </p>
只用三天,一切准备就绪。 </p>
努赤煎熬地又等了一天,直到五里外的斥候传来消息,他这才兴奋地来到了前寨。 </p>
是的,努赤异常兴奋,满面红光。让十来人做好准备后,他打开了寨门。 </p>
门前是几排错落的拒马,努赤来到中间位置,小心取下几个活扣。 </p>
然后放倒了门轴边的两个顶柱。 </p>
看了一眼头顶露出一边,正晃荡着的巨石,努赤满意点头,大步走向城楼。 </p>
城楼上的十来人,有几个重伤员,目前都靠在墙垛边。 </p>
每人手中都有一坛老酒,喝着,吃着,笑着。然后扯动伤口,皱眉或咳嗽,接着继续吃喝笑。 </p>
多尔曾是商队中最勇猛的,此时却是伤的最重的,一身绷布血迹斑斑,正半躺在地上跟别人吹嘘在三山村杀野独兵的光辉事迹。 </p>
见努赤到来,众人纷纷点头。 </p>
“大家吃好喝好,一会你们先走一步,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久等的。 </p>
多尔,还挥的动斧吗?” </p>
“二叔,你净笑我,我现在可一身的力气,但凡我能走一步,都想去外面杀敌,这劳什子门,谁爱看谁看!” </p>
“那便好,你的责任最重,莫要怠慢。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去內寨布防,这就告辞了。” </p>
说完努赤双膝跪地,“来生还做亲人。” </p>
“二叔。”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