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前,乔卿卿从京市出发,踏上归途。 在路上颠簸七天,昨天晚上她回到了县城,找了个招待所住了一晚。 今天早上她靠着两条腿走回河沁镇,第一时间去了知青办。 结果知青办的办事员告诉她,时家失窃,说她是小偷,已经报治安局了,这一个多月治安局都在调查她的行踪。 乔卿卿便转而到了治安局。 她早就料到时家会来这一出。 东西确实是她拿的,她承认自己是小偷,但谁让时家人上辈子欠了她呢? 曾经她给时家的,是她从时家拿走的千百倍。 所以乔卿卿对此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同志,我听说有人诬陷我偷东西?” 乔卿卿一进来,先是冷冷反问了王美芳,紧接着马上主动询问治安局的人。 “啊——乔卿卿!你这个小偷!你把我们家的钱和票还回来!” 王美芳反应过来后激动得发出尖叫,朝着乔卿卿扑去,抬手就掐。 在治安局里,乔卿卿故意让她占了便宜,挨了好几下。 终于,乔卿卿忍无可忍,发疯一般挣脱了她,崩溃得红着眼眶吼了出来。 “你够了王美芳!我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被你恶意从亲生父母身边夺走就罢了,这十八年我在时家当你们全家的仆人,看在你们到底给了我一口饭吃的份儿上,我没有去告你们虐待孩童、搞资本家的那一套,可你不但不感激,反倒得寸进尺,倒打一耙污蔑我是小偷!” “王美芳,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看到乔卿卿这个样子,再听到她控诉的内容,治安局里的几个办事员都于心不忍。 一位年长的同志走上前拉开了王美芳。 语气很严肃:“王美芳同志,请控制好你的情绪,现在案子没调查清楚,没有证据表明东西就是这位女同志偷的。” 见这贱坯子又开始装模作样,王美芳气死了。 “你们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骗子、疯子!之前在我们家拿刀威胁要砍我们,逼着我们给她钱,不给就要杀人,这就是个潜在的杀人犯、坏分子,你们应该把她抓起来,不然早晚有一天她要害人!” “乔卿卿,你还要不要脸?有本事你就承认啊,敢做不敢认是不是?我真不知道我们供你读书给你吃给你穿,居然会养出一条毒蛇!你在我家那股杀人的气势呢?别以为大家是傻子,会被你骗过去!” 有办事员在这儿,王美芳压根不怕乔卿卿发疯,甚至巴不得乔卿卿被激怒,那样她就能让大家看清这死丫头的真面目了。 “乔卿卿你装哑巴是不是?你打人、偷钱,我们必须要送你坐牢!让你挨木仓子儿!” 整个屋里都是王美芳一个人歇斯底里的怒骂。 乔卿卿梗着脖子看她,双眼通红,但就是倔强地不流下眼泪。 王美芳越看越冒火,几次想动手,都被人拉住了。 “行了!王美芳同志,你再闹下去,我们就要把你请出去了!” 办事员也忍不了了,时主任的爱人怎么是这个样子,简直就跟个歹毒的泼妇一样。 当年是她把两家孩子交换,乔家把她的女儿带回去宠成宝,她将人家的女儿带回家里当做草! 察觉到办事员站在乔卿卿那边,王美芳急得跺脚:“同志,你们真的被她骗了!” “这一点我们自己会分辨,你现在要么安安静静坐到一旁,让我们询问乔卿卿同志几个问题,要么就出去等结果。” 王美芳想反驳,可张嘴就被办事员狠狠瞪了一眼。 她不想得罪治安局,只能用眼刀恶狠狠剜了下乔卿卿,板着脸走到旁边坐着。 面对乔卿卿,办事员的表情亲和多了。 他先是询问乔卿卿这一个多月去了哪里。 乔卿卿擦了擦眼泪,把乔家和时家各自为女儿定了亲事,而时兰兰主动要求换亲,所以她跟随陆珩去京市见家长,见没问题就领证的事说了。 听说乔卿卿已经和陆珩领了证,王美芳心里依然很不得劲,就算亲生女儿说陆家不久后要倒大霉,但现在陆家不是还没倒霉吗? 所以王美芳阴阳怪气地哼道:“真是不要脸!男人一张嘴,自己马上屁颠屁颠送上去,也不想想就你那样,配得上人家吗?” 乔卿卿咬住下唇,眼眶又红了。 看得办事员都生气,瞪着王美芳说:“请不要打扰我们办案!否则就请你出去!” 王美芳咬牙切齿,“你们迟早会发现这个死丫头满嘴谎言!” “王美芳同志,请你出去。”办事员语气严厉。 最后,在两个办事员强硬的态度下,王美芳不情不愿地到外面大厅等候。 王美芳一走,乔卿卿似乎放松许多,这细微的变化被办事员看在眼里。 “别怕,只要你没犯罪,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办事员安抚的话,换来了乔卿卿感激的笑容。 随后,办事员问什么她答什么。 她这一个多月的经历,都被清楚地记录下来。 只要后面找人核实一下,确认乔卿卿没说谎就行了。 想核实也简单,乔卿卿说陆家人被下放到红升大队,估计最晚明天早上人就到了。 到时候他们去找京市来的同志问一问,就能确定乔卿卿这些话的真伪。 “对于时家指控你偷盗钱财一事,你怎么看?” 乔卿卿一脸疑惑:“我那天早上离开时家,就和陆珩同志去了县城,下午我们在县城坐上大客车去市里,一直到今天才回来,不知道他们的钱是什么时间丢的?” 办事员看了看记录,“时敬业同志说,钱是三月丢的。” “具体哪一天呢?”乔卿卿再次追问。 办事员又仔细翻看记录,摇了摇头:“这一点没说。” “应该好好问问他是哪一天。”乔卿卿的眉眼间有几分焦急,“如果是我走之前丢的,那他们为什么不及时报案,要等我走了才报案?” “如果是我走后丢的,那么我离开时家的时候,是当着左右邻居的面让他们搜身的,邻居们都可以证明,当时我身上除了我自己的东西,没有半点财物,所以我们去京市,一路的花费都是我现在的爱人,陆珩同志出的。” …… “时敬业同志,以上就是乔卿卿同志交代的内容。针对她提出的这几点,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