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有山:“嘿嘿嘿。”
祁作家:“嘻嘻嘻。”
“那我就负责播放……”姜与岸想了想,“我随便找个纪录片吧。”
姜与遥:“那我放一段比赛解说?”
越明时:“……我念诗。”
全屋只有祁作家震惊于越明时居然是个会读诗歌的浪漫青年,其他人都是一脸见怪不怪。
落在最后的李编辑想了想:“我女儿说想去水上乐园玩,我刚查了资料,就念宣传资料可以吗?”
“可以啊,”姜婉点头,“什么语言?我会的就行。”
李编辑:“……中文,是中文。别的我也念不了啊?!再说这世上还有你不会的语种吗?”
“世界上有五千多种语言,我会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不要把偏僻语种也算进去!!”
片刻后,六个人正襟危坐做好了测试的准备,他们甚至还挑了姜婉周围不同的方向,而且暂且约定了时长只有一分钟。
一分钟听起来很短,但实际已经能包含很多信息了。
更不要提这可是六个人同时在给信息。
姜与遥把手机在不远处架好,用平板找出一段带有解说的比赛视频,做好准备的同时,朝镜头比了一个信心十足的大拇指:我妹妹怎么可能有做不到的事情呢?
祁作家掐着倒计时:“三,二,一,走!”
他一声令下,四个不同的声道同时开始播放,其中还夹杂着风格不同的背景音乐,场面一时之间变得非常混乱,好像菜市场突然开门、商场倒闭前的亏本大甩卖。
与此同时,晏有山和祁作家还一人手捧一台平板坐在姜婉的正前方,以大约一到两秒一张的速度切换图集。
姜婉笔直地坐在沙发里,视线正好能同时将两台平板收入眼中。
虽然是四声道+双屏幕,确实难度比从前的三声道上升了,但姜婉仍然察觉到自己的思维并没有运转到极限。
姜与遥和姜与岸是播放音频,但李编辑和越明时是现场念白,四个速率中,越明时是最慢的。
可能是因为他在背诵,也可能是因为别的。比如,因为那是十四行诗。
姜婉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她随手拿过桌上的笔记本和笔,在平板图片切换的空隙里低头瞥了一眼空白位置就开始盲写。
拿着平板的祁作家和晏有山简直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我们就这么不值得你上心吗?!
于是图片切换的速度又变快了一些。
等一分钟的倒计时提醒响起时,姜婉还没写完。
她一边低头继续写,一边道:“记住了,提问吧。”
晏有山率先发难:“我刚刚展示的第三十六张图片是……”
“富士山和樱花,”姜婉说,“下一个。”
内心并不知道正确答案的晏有山不信邪地低头狂翻平板:“……可恶,又被她装到了。”
祁作家沉思片刻:“我刚刚一共展示了多少张图片,其中有人的是多少张?”
“一共四十七张,”姜婉顿了几秒钟,“嗯……人的部分肢体入镜也算的话,是十六张;如果不算,只有十三张。”
祁作家也开始低头数正确答案。
姜与遥:“比分多少?”
姜婉:“14:18,不过暂停的时候那球还在等待裁判判定。”
“我播放的纪录片……”姜与岸别出心裁,“一共说了几个字?”
众人都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他:没想到最狠的是你小子啊?
姜婉笔尖一顿,又思考了片刻,才说:“136个字吧,不算语气和儿化音。”
姜与岸:“……等等,我重新播放一遍数数看。”
剩下的只有李编辑和越明时了。
李编辑:“嗯……水上公园分几个部分有多少个游玩项目?”
“四个部分,三十九个游玩项目。”
李编辑放下宣传手册:“唉,这就是姜婉吗。”
一切最后的希望都落在了越明时的身上。
越明时还没开口提问,姜婉就说:“likeasaship,thatthroughtheoceanwide——是斯宾塞的十四行诗集中第三十四首,不过他改了一个词。”
她说完的同时终于也写完了,含笑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了越明时。
姜与遥正好拿着手机,好奇地凑过去拍。
结果越明时才低头看了两秒钟,就啪地一下合上了。
“什么东西?肯定有问题!”姜与岸立刻警觉,冲上去试图缴械,被越明时起身避开。
“我去做饭。”他森冷地说。
那感觉不像是个厨师,而是个鲨手。
姜与遥和姜与岸不依不饶地追在后面:“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婉婉写了什么东西?”
祁作家捡起了姜与遥差点滑落在地的手机,顺势瞟了一眼弹幕。
【嗯……埃德蒙·斯宾塞的那个是爱·情十四行诗吧?我刚找了一下第三十四首,大意是说星星照耀引领诗人在黑暗中航行来着。】
【……我好像听见越明时刚才念的时候偷偷把星星改成了太阳。】
祁作家恍然:“哦~还有什么?”
【我手快截屏了婉妹写的内容,刚才搜索出来,是王尔德《自深深处》里的一句原文:我知道在马路边乞求施舍不是我的命运。】
【这句怎么啦?好像和诗对不上啊……】
【这句没怎么,但她没写出的后一句是“若我夜晚要躺在清凉的草地,那也是在给月亮写十四行诗”;而众所周知,姜婉对越明时的比喻意象一直用的是月亮。】
【谢谢老师我懂了!】
【没有文化的我谢谢有文化的嗑学家!!】
祁作家:“哦~”难怪不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