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公鸡下蛋508

河里冻结的一层冰面由薄变厚，雨雪消停了没几天过后，又开始渐渐变薄，河面的水位倒似乎也升涨了不少。</p>

屋前池塘中那株老梅初绽后不久，一直待在屋里熬过了一冬的那老母鸡，有天竟也下了个蛋出来，没事就咕咕叫个不停。</p>

其他的也暂且先不说，李小白这不论什么‘长春不老功’，还是什么‘长生不老药’，反正什么蛋也没能下出来，过了一个冬，仍可谓两袖清风、两手空空。</p>

他原是想着在这待过一阵，就离开到别的地方去做点什么，可这眨眼过了该有半年的时间，回过头想想，自从在这山窝小屋住下来后，就算没人拦着，自己即使想要有所行动，也都总感觉有些束手束脚？</p>

一开始他还想着说待这重伤难动的王川师父痊愈之后，就去把被暗星之人抓在手里的杜子美大哥救出来，后来没想苏薇忽然又悄无声息一走，就算师父已经伤愈，自己也可以来去自由，不过这一来二去，竟牵扯出这许多种种来，原本好像很简单的事，也变得越来越复杂起来，说走就走，又哪有那么容易？</p>

他这本来多少还觉得自己这‘大魔头’也好、‘魔头爷爷’也罢，什么都行，不管想不想，总还是能翻出些大风大浪、闹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p>

只是这段时间与他这位‘老王’师父把酒相谈过后，大开眼界心界之余，也不知怎么说，总之他这反正是打心里越来越觉得，这无奇不有的大千世界里，在这浩渺无穷的穹宇之下，别说什么‘浪里小白龙’、‘江湖大魔头’，自己或许连个地上的小虫子也不如，简直什么都不是。</p>

关于这暗星，还有要怎么再去见到苏薇、怎么救出杜子美，以及要怎么去找暗星算账、好给逍遥门人一个交代等事，他本是想听听师父会怎么说，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p>

可是自从听了对方所说的一些事后，他也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反而感觉似乎更加无所适从，又总觉师父好像还有什么话是不是没跟自己说？</p>

总而言之，他这回是一边想着要走，一边又不能说走便走，原就有些纷乱的心绪，似乎更凌乱得彻底。</p>

只觉自己即便可以在这黄河两岸，或者就算天上地下、天涯海角，也都可以纵横来去，可又仿佛寸步难移，就好像总有双看不见的手、或是一条透明丝线在拉扯着自己，只要自己稍微一走远，就又会被拉了回来？</p>

他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一些不无奇怪的感觉，有时经常跟王川正说着话，莫名便看着对方呆愣半晌、有些欲言又止；有时要么就在河边池塘边、看着四下天边呆呆出神，东想西想，要么就坐在屋前看着那下了蛋咕咕叫的老母鸡发呆半天，常想这人是不是或许还比不上这什么也不用想，只要有得吃、能活着、能下蛋就已知足了的老母鸡？</p>

春暖花开，冰消雪融，万物复苏，生机盎然，仿佛这一冬的冰冻雪寒从未发生过，大地上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但又好像已经跟之前有点不太一样。</p>

河面上的冰雪消融之前，李小白担心这往后过河不便，还特意用他那小木筏，一次拉了十几坛酒回来。</p>

为此他还提前让人把武破天叫来了客栈，也不说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去找暗星的人报仇之事，只说仍旧按兵不动，让他们听候待命，并且还不忘训了对方一句话，说这人并非像对方所说、一生下来就是恶的，而是善恶一体并存、也就是没有所谓善恶之分，无论人兽草木皆然。</p>

武破天给他说得一愣，也不知这位掌门话下是否另有深意，只总感觉自己一条手臂是不是白费了？反问了一句，如果善恶不分，谁来主持公道？</p>

李小白倒也给他问住了，心知对方这是急着报仇，便只说那是两码事，并让对方好好等着，千万不要乱来，不然只会坏了大事，后果会很严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