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当月池决定来到中国进行学术交流时,她的家族内部对此持有不少异议。毕竟,日本人那股源自古老秦人般的顽固和死板已经深深扎根于他们的骨髓之中。
当她初次见到李介宾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叹之情。她感慨,中国真是地大物博、人才辈出,连一名大一学生都拥有如此广博的学识和深刻的见解。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发现,在这里所遇见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与李介宾相媲美。
李介宾未出道已经巅峰,而她初遇就一头撞到了天花板上大树、侯伟这类才算是中医学生的常规水平,路天正已经是很多中医的顶点了,而李介宾
回到日本后,她向家人讲述了自己这段难忘的经历,但遗憾的是,闭塞的家人竟无人愿意相信世上真有这般卓越非凡之人存在。
她觉得更为恐怖的是,这个年轻人不仅天赋异禀,而且兼容并包,丝毫没有门户之见,至今仍在不断学习进步。
“伤寒派腹诊源于《伤寒论》已如上述,但其诊法和部位也有源于《内经》者。”
对李介宾的虚心求教,月池已经是毫无保留。
如稻叶克文礼(1805年殁)着《腹证奇览》序言曰:“古有言,病所根在腹,探以知其壅滞。古谓之诊尺,以自鸠尾至脐一尺也。
《灵枢·论疾诊尺篇》日‘黄帝问于岐伯曰:余欲无视色持脉,独调其尺,以言其病,从外知内,为之奈何?岐伯曰:审其尺之缓急小大滑涩,肉之坚脆,而病形定矣’。
又《内经》曰‘尺内两旁,则季胁也。’又按脉动静,循尺滑涩寒温之意,视其大小,合之病态,且古人言疾必言腹心,然则腹诊之于治疗,莫先于斯。”
李介宾熟读《黄帝内经》,自然听懂了这里引用《灵枢》诊尺,既有望诊又有切诊。
但其诊尺之部位与中国历代医家认识不一,文中“独调其尺”,一般理解“尺”为尺肤,其部位在肘至腕之皮肤。
而日本医家将“尺”之部位理解为鸠尾至脐(神阙)。笔者认为“尺内两旁,则季胁也”之“尺”,不论从全文理解,或从字意理解,其部位在腹是正确的。
李介宾听得大受启发,还有这种说法呀,“有个冒昧的请求,不知道月池同学你有没有这位先生的着作?我想借来一观。”
月池听完轻轻一笑,然后起身打开了墙角的一个小行李箱。
从里面拿出了两本有些年头的书。
她坐下后,双手呈给李介宾,而李介宾也慎重的双手接过,这种有点年头的书,他在家里已经看过太多了,还是第一次从别人手里看到,竟然有点别样的感觉。
拿到手里,有一阵清香,他低头去看,幸好是汉字,虽然是繁体但是他看的多了,阅读没有影响。
两本书,一名《腹证奇览》,作者稻叶克文礼,另一本名《腹证奇览翼》,作者久田叔虎。
“这是腹诊专着大成之作,集历代医家之精粹,久田叔虎是稻叶克文礼之徒,师徒两人共同研究腹诊,最后成就一番佳话。市面上流传的《腹证奇览》(全)是两部的合集,由当代名医大塚敬节、矢数道明解题但是我想,李君会更喜欢这两本,更接近其原貌。”
李介宾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眼中满是惊喜,真是爱不释手,只是打开扫了几眼,不仅文字详实,更是图文并茂,让人一目了然。
而月池的话语传入耳中,让李介宾不禁心头一动,竟产生了一种遇到知音的奇妙感觉。
的确,对于李介宾来说,阅读医书时最为钟情的便是那些原始版本。因为它们蕴含着作者最初的思想和精髓,宛如璞玉未经雕琢。在此基础之上,再去研读各家的批注,则能够博采众长、融会贯通。
如此万流归宗,李介宾方能得以通晓百家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