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糖葫芦,十块钱三串!” “车厘子,车厘子,好吃的车厘子!” 人挤人的普善寺周边依旧围满了各种叫卖的人群。 现在经济不好,那些上班的有存款的还好一点,能够勉强维持,没存款的则是不得不开始想尽办法生活下去,比如现在这种摊位都开始因为经济下滑开始火爆了起来,甚至成为了一些下岗人士的主要职业。 实际上大部分寺庙或者道馆的周边都不允许出现这些小商贩的。 如果你在山脚下售卖,他们不会说什么,不过建筑的周边属于是清净之地,不允许出现这种摆摊的行为。 而且目前有很多的寺庙实际上只是打着寺庙的公司,所以他们自然就更不会让别人在他们的门口抢占他们的生意了。 不过普善寺没有这些要求,甚至普善寺的住持妙善还亲自下场发表了声明,允许大家伙在寺庙外,甚至是寺庙里摆摊售卖,不过不可以占据主要线路,不可以影响他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普善寺外面才会有这么多的摆摊人士。 当然,里面更多,只不过里面大多都是卖香的,卖祈福红布的,像这种卖水果的少了一点。 普善寺很大,整个山从山脚到山顶都可以算是普善寺的面积,所以摆摊售卖的人虽然很多,但普善寺内的空地依旧不少。 此时,在普善寺大殿的房顶,正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身穿黑色棉褂的老人站在一起,看着远处山脚的风景谈笑风生。 “妙善大师,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你们寺庙烧的香不收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允许这些俗人进来影响佛家清净之地?” 穿着黑色棉褂的老人看着下面熙熙攘攘,仿佛是菜市场一样的环境,脸上略带厌烦之色。 他老了,不喜欢这么吵的环境,而且佛门清净之地,本来就不应该有这些充满铜臭的喧哗之徒所在。 如果不是妙善大师实在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大师的话,他也不会过来这普善寺的。 听见老人那生气的话语,妙善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 “张施主,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的急躁。” 听见妙善的话,老人哈哈大笑。 “那当然了,妙善大师,如果我没有这股脾气的话,我怎么坐得稳那么大的一个公司?” 老人的话让妙善也笑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我真的不理解你让他们进来干什么?他们进来之后不断骚乱,甚至走的时候还会给你留下一地的垃圾。而且你信不信,但凡他们要是在你这出了什么事故,到时候肯定还得告你,找你要赔偿!” 老人的话语显然没有动摇妙善的想法。 妙善笑着摇了摇头道:“众生皆苦,力所能及的帮助老衲还是会不遗余力的。如今世界动荡,民生凋零,能够让他们多一点收入,以此来补充家用,老衲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至于张施主所说的情况,老衲也没办法防止。不过既然做出了决定,老衲自会承担后果。古有佛祖割肉喂鹰,今日老衲舍己为人,又有何不可? 老衲一心向善,一生修行,如果因为做善事有可能招致灾祸而畏首畏尾,不敢上前,那又如何称之为修行呢? 民众困与贪,惘与欲,这是人之常情。老衲心中向善,不困于恶,这是我的修行。 老衲能够利用自己的能力,使得这穷苦大众晚上多填一份佳肴,这就是我的成功了,至于被妖邪之人所困,这与大众并没有什么关系。” 妙善满眼慈祥的看着下面众人,双手合十,默默的念了一声佛号。 “想必我佛相比于端坐在金台之上,他更想要的,也是拿这身下的金台去换取大众的生机吧!” 张施主被妙善的这段话彻底折服,他双手合十,向着妙善鞠了一躬:“大师高见!” 妙善双手将他扶起,神色略为肃穆:“施主不必行礼,老衲所言只为老衲修行所感,是老衲修行所得,仅为一人之事,并不值得施主敬仰。或许老衲在施主眼中思想高深,但实际上这不过是老衲自身的修行而已,所以施主行礼实在是折煞我也。” 张施主听话的没有再行礼,他站在妙善的身边看向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第一次感觉到了似乎他们也没有那么的令人烦躁。 “今日怎么没有见到善行小师父?”张施主感受着自己身心的变化,张口问道。 他五年前还经常过来时还见过善行多次,这个善良单纯的小和尚给了他很大的好感。 听见张施主的问话,妙善叹了口气道:“善行与老衲意见不合,已经下山去了。” “哦?”张施主来了兴趣。 “不对呀,我明明记得善行小师父为人善良单纯,而且性格平和无比,怎么会与大师意见不合呢?” 妙善再度叹气:“善行虽然善良单纯,但单纯的太过于无知。他痴迷于修行,而忘记了修行的本意。他一味向善,却没有理解向善的意义。 如果说那些孩子们年幼时的学习是为了父母而学习的,那善行的向善就是单纯的为了佛祖而向善的。善行偏执,不懂的缘来缘去,不懂的善不可强求。他单纯的为了向善而向善,为了修行而修行,已经丧失了修行的本意,有些走火入魔的趋势。 为了让善行去山下品味人性,找回本心,所以老衲故意将他给激下了山去。 实际上不管向善也好,修行也罢,都不过是让人能够明了内心,掌控自我而已。世间万物皆有其诞生的原因,皆有其发展的规律,贸然强求,最终只能导致深陷其中而已。 善行没有明悟这一点,所以他的性格才会偏执,而因为他的性格偏执,所以他也永远不可能明悟这一点。想要真正的了解世界,了解人性,明悟本心,唯有让他亲自去走上一遭,才能有所收获。” 妙善看着远方,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他这个小徒弟从小就被佛法熏陶,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他性格偏执,为了善而善。过犹之而不及,如是而已。 听见妙善的回答,张施主心悦诚服。 “妙善大师真是慧眼识人,我远不如您啊!” 大殿房顶的风很大,一股股的冷风夹杂着呼啸声吹在两人的身上。 而就在这风声之中,妙善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