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封的墓葬内充满了历史的尘埃,这历史无比的悠久,悠久到就连墓葬中的空气都是一千多年前的空气,充满了陈旧,不堪。 然而,这股长达了一千多年的陈旧感在今天被人打破了。 “滴答,滴答,滴答。” 伴随着液体滴落的声音响起,掩埋在黑暗中的墓穴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往外渗出了鲜血。 猩红的血珠不断地滴落在墓葬内用青石板铺设的地面上,缓缓地凝聚成了一滩的猩红色血肉。 一只猩红的眼珠在血肉上凝聚了出来,缓缓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随后那满地的血肉开始围绕着眼珠蠕动,凝聚,缓缓地凝聚出了一颗头颅。 鲜血不断地在墙壁上滴落着,王锦的脑袋完好无损的凝聚了出来。 不过他并不着急凝聚自己的身体,而是滴溜溜的驱动着自己的脑袋,在这黑暗的墓葬中滚来滚去。 实话实说,这片地方才算是有点公主陵的样子了。 整个墓葬宽广无比,而且根据王锦的感觉来看,这个墓葬应该还是个三层结构,而且每一层都像是城墙一样用青砖垒造,像个坚固的盒子一样,使得内部的结构结实无比。 而且这里完全就不像是个所谓的地下陵墓,而是更像一个地下宫殿。 有唐代样式的凉亭,有青铜铸就的马车,有一排排好像是陶瓷捏造出来的兵马俑,甚至还有连绵的一段古代样式的房子。 那房子前面有泥捏的牲畜,有木雕的竹林,有假山假水,甚至还有无数的穿着古代衣服的用泥捏的行人。 反正看上去这地方就不像是个陵墓,反倒像是一个被掩埋在地下的古城。 吴闻除了在盗墓老记和鬼吹电灯里看到过这种描写恢弘的巨大陵墓外,他还真没见过有哪位帝王拥有这么恢弘的陵墓。 没想到清河公主的陵墓居然这么大气,这么牛逼! 吴闻的脑袋在地上咕噜噜的转着不断地观看周围的场景,那雕刻精美的窗沿,那构造严谨的房屋,那精致典雅的阁楼,以及那一个个仿佛跟活人似的泥人等等。 而他的身体却没头没脑的在后面一路小跑着过来追他的脑袋。 幸亏两具身体都是王锦一个人掌控的,不然他这身体能不能追到自己的脑袋还真是两说。 王锦的左手将自己的脑袋给提了起来,随后放在了脖颈的位置。 细密的肉芽几乎瞬间就长了出来互相纠缠在一起,随后将脑袋和脖颈给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王锦又开始围绕着陵墓闲逛,不时的伸手抠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地方实在是太宽大了,而且它几乎完美的还原出了古代城池内的完整模样。 如果让那帮老教授看到这边的陵墓内是这种情况的话,估计让他们死在这里他们都上赶着过来。 别说他们了,就连王锦看着那源源长流的地下河水都惊叹不已。 这河水流的倒不是水,而是水银,虽然没搞明白这些水银为什么没有蒸发的到处都是,但对于王锦来说这都不是问题,他只要觉得好看就可以了。 那水银河上甚至还有划船渡河的摆渡人,河边还有泥塑的钓鱼人,甚至就连那水银河的水草都给制作出来了,看上去精致精美,细致无比。 “卧槽!真他娘的好看!”王锦环顾四周,看着周围各种被泥塑的仿佛跟真的似的景象,就连他都不得不感觉佩服得很。 满满一个城池的模样,这是规模多么浩大的工作量!人类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壮举? 王锦不觉得这东西是人能够弄出来的,相比于他相信古人为了一个公主陵搞出这个城池墓葬来说,他更相信是这里面的玩意给搞出来的。 王锦看着街道上那些泥塑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伴随着他在这里的时间增加,这个地方好像越来越生动,越来越活跃。 总感觉好像是这里的东西吸了自己的人气之后想要活过来似的。 王锦皱着眉头暂时没有动这些街道上的东西,因为在它们没有彻底活过来之前,他们也不过是沾染了活意的泥土而已,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 当然,王锦也不想破坏这个地方,毕竟这种世界罕见的壮举被贸然损坏显然是非常可惜的事情。 王锦淡然的继续向着道路的尽头走去,高高的城墙已经能够远远地观望的到。 那城墙上刻着几个明明晃晃的大字:“清河坊” 一坊之地吗?王锦看着城墙上的名字心里暗暗思索。 一坊之地,唐朝都城用的就是坊这个字眼来形容,这里用坊倒也算正常。 王锦一路前行,伴随着王锦的步伐走过,他身后之地似乎好像真的活了过来。 鸡鸭的啼鸣,猫狗的吼叫,连带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喧闹和那大着嗓门的叫卖声都清晰可闻。 王锦的头颅直接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向后看去,身后却依旧漆黑一片,静谧不已,那些街道上的行人和牲畜的泥塑依旧保持着原样,似乎王锦刚才听到的声音都是幻境一般。 王锦的脑袋又转了回来,而他身后的嘈杂声则又响了起来,而且更加的生动。 不过王锦没有再回过头去,他依旧淡然的向前走着,后脑勺上却悄咪咪的长出了两颗眼睛。 在他身后,那些泥塑的人们在街道上互相奔走,有叫挑着粪水的脚夫,有提着食盒送餐的店小二,有在自家院子里逮那些飞奔的鸡鸭的老农,甚至河边上坐着的钓鱼人还在水银河里钓上了一条泥鱼。 三层的小茶楼里人声鼎沸,楼下看马的小厮给泥马喂食着泥做的草料,阁楼上的泥猫舒展身躯轻轻一跃,跳到了隔壁王寡妇家的房顶上开始叫春,引得王寡妇出门拿着棍子一边轰着泥猫一边破口大骂,甚至还有一些泥屑好像口水一般在她的嘴角飞出。 整个城市,似乎好像真真正正的完完全全的活了过来! 没有一个人向王锦这边偷看,也没有一个人在意走过去的王锦,但却顺着王锦的位置形成了泾渭分明的生死两隔。 在王锦面前的是死物,在王锦身后的是活物,他们好像一生一死,阴阳两隔。 而王锦,则是夹杂着生死之中的阴阳人,烂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