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老师迟早会起复,但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两年多的相处,几乎日日都随着他学习。 早已不是当初单纯抱大腿的心态,而是真真切切将其认作老师。 虽说平日里对他的学业要求十分严苛,却也是真心实意为着他好。 看着自家弟子这般模样,程老头释然的笑了笑。 “老夫也该去尽一份自己的力了,朝堂瞬息万变,时不待我。 老头子我今年六十有六,说不得哪日就进棺材板了。” 许淮和一时情急,上辈子带出的习惯脱口而出:“呸呸呸,老师定然长命百岁!” 这倒把程老头给逗笑了:“依你依你!哈哈哈~” “因公主大婚一事,来年朝廷会加开一场恩科。 你跟随我读书也近三年,能教的老夫俱都教于你,该是时候下场一试。 十八岁的进士正正好,不至于因过于年轻而被埋没。” 这话一说出口,许淮和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这老头怎么说话比自己还自信啊。 就这么笃定自己会一路成功杀到来年的殿试? 虽说他自觉这些年随程老头学得很扎实,但科举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可是各省的天才杀到一起。 古人只是不比现代人先进,不是比现代人笨。 个顶个的卷王他爹。 头悬梁锥刺股可不是说着玩的。 程老头一看许淮和这模样,轻笑出声。 “怎么?你没这个把握?” 许淮和刚想说:是的,他还小,他害怕。 就被程老头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我程松平的弟子可不能没把握,老夫当年一甲探花郎,你可不要落到二甲去了。” “那老夫可是不认你这个弟子的啊~” 许淮和:…… 他怎么就上了这艘贼船! 程老头好笑的看向一脸扭曲的弟子,内心窃喜。 他就喜欢看弟子一脸吃瘪的样子。 后续又同许淮和讲了好些科举应注意的事项,毕竟二月份就要下场了。 该懂得考场规矩还是要懂的,可不能犯了忌讳。 月底,云河县贴出了布告。 二月初八举行县试,共四场。 即日起便可报名。 此时的云河县县令已经不是张之行,而是隆武七年的二甲进士李芳运。 年四十才中的进士, 不同于张之行的历练。 他是纯属朝中无人,加上年纪有些许的大,便被派到这来做知县。 许淮和听程老头说,此人性情敦厚,偏重务实,不喜辞藻华丽。 心下便知晓该如何应对这次县试。 考官的风格很大程度也影响着科举的结果。 故而也要注意考官的喜好。 想要获得一个好的名次,契合考官喜好是一条捷径。 但最重要的还是自身学识,不然就算刻意迎合也无用。 许淮和找在前任知县张之行的推荐下,找了几位踏实的落与我,不然有你好看。” 许淮和:……心又凉了 “老师放心,学生记下了。” “回去吧!” …… 将程老头两夫妻送走后,许淮和心中空落的。 不仅是他,家中的两个小的也是如此。 三人都是老两口教导,如今一走,难免怀念。 至于村学,许淮和另请了两位夫子。 是对年逾四十夫妻。 男的自三十岁那那年中了秀才后便再无寸进。 他夫人是秀才独女,承袭了父亲的才学,到村学来教女学生是足够的。 至于二人的性情,许淮和也是提前考察过。 都是良善慈爱之辈,接替村学夫子很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