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对于罗汉伏虎拳中最能体现力量的一式‘恶虎撼龙’,也大感意外。 他本意只是要一掌把巨石劈开一个细缝,起到震慑人心的作用即可,不想威力居然大许多,看来又是森罗功加成的作用。 戴航畏惧的看了裂成三块的巨石片刻,怒哼一声,灰溜溜的转身便走,一直紧随其左右的十位山贼,更是惊惧,紧随其后就欲离去。 “且慢!”柳沐突然出声留人。 戴航颜面尽失,一秒钟也不想呆在这里,闻言不耐烦的道:“还有何事?” 柳沐看向许三盛十人,道:“许叔,大郎,你们说今日有贼人抢了我柳沐的银子,此人是谁?” 许三盛十人今日总算清晰的认识到柳沐的强悍之处,听说与他形影不离的媚世烟更恐怖,有他两人作为靠山,对戴航的畏惧之心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仇恨,报复之心。 此时立刻纷纷跳出,戟指怒喝道:“他,他……还有他,还有戴航。” 柳沐循着众人的手指方向一个个望去,最后看向戴航,淡淡道:“各位,小戴子,这是何意?解释一下吧。” 小戴子?哇哈哈…… 柳沐小小一顽童,居然如此称呼比他年长两倍不止的戴航,众人忍耐不住,笑作一团。 “谁在笑?统统不许笑!找死吗?” 戴航毒蛇般的眼光扫过人群,众贼顿时噤若寒蝉,止住笑声。 戴航拿柳沐毫无办法,并不代表对他们也无能无力,得罪了他,暗中宰了你,不要太轻松。 忽然,一声娇笑声在众人耳畔响起,清脆悦耳,动听之极,百灵鸟声也远远不及。 不过众人心惊的是,此时此刻,竟还有人敢笑出声,真是胆大包天,循声望去,心中顿时一松,原来是媚世烟。 这就难怪了,众人之中,若说有谁对戴航的威胁不屑一顾,非她莫属。 戴航冷着脸看向柳沐和媚世烟,终于不敢发作,对许三盛十人冷冷道:“你们知道在说什么吗?敢冤枉我抢柳沐钱财,嫌命太长是吧?” 十人望着戴航仿佛要吃人的目光,身体一抖,恐惧之心又起,呐呐不敢言。 柳沐非常失望,叹息道:“许叔,贾大郎,李小明……钱二多,” 他一个一个名字点过去,接着道:“世人皆有畏惧之心,人性如此,无可厚非。但也要看清形势,分个场合。我今日为何在此,你们心知肚明。” “眼下我在这里,烟儿在这里,他戴航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给你们十息时间考虑,若还是执迷不悟,不知自救的话,我也无能无力。日后你们的生死荣辱与我无关。” 说完,目光平淡的看向十人。 话说的如此通透直白,场中众贼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了,何况许三盛十人。 十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忖度其中利害。 一息,两息……五息,时间很快过去,柳沐眼中失望之色更重,摇摇头,准备离去。 忽然,贾大郎猛地跳出,怒瞪戴航道:“就是你,就是你戴航抢了柳兄弟十两银子,别不承认,早上我脖子上挂的银子难道不是你拿的吗?那是柳兄弟的。” “贾大郎,你知道上一个如此污蔑我的人现在哪吗?在万人坑,骨头都已经化成灰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来,告诉我,早上我是否拿过你的银子?那银子是否是柳沐的?” 戴航神色阴冷的盯着贾大郎,双手互捏指关节,劈啪作响,右脚缓缓抬起,直至头顶,做出欲击之势,威胁意味一望而知。 柳沐笑了,上前一步,目光逼向戴航,嘴角溢出一丝冷漠的笑意,轻声道: “有些事情,你恐怕没搞明白,李大人既然把他们指派到我手下做事,那从那一刻起,他们就是我的人。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的人,戴航,你……想死吗? ”语气柔和,面目慈善,但说出的话,却如寒冬冰雪般冷冽。 媚世烟没有说话,只是从演武场兵器架上拿起一根碗口粗细微泛乌光的熟铁棍,遥指戴航。 大庭广众之下,柳沐未顾及半分情面的言语威胁,行动相迫,使戴航处于两难之地。 或就此服软? 还是毫不相让?两个选择均有利弊。 戴航沉思良久,突然笑道:“柳沐,不是我戴航怕了你,而是若是只因这小子的一面之词,就树立强敌,实属不智。贾大郎说我抢你钱财,我却说没有,我也不与他做口舌之争,我只问证据何在?” “没有证据就污蔑我、逼迫我,哼哼,我戴航虽不才,但在李大人那里也有几分薄面,到时上告大人,柳沐,你也讨不了好。”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是戴航拿了柳沐借给贾大郎十人的银子。十人不忿,带领柳沐来发难。 戴航身后众贼大感不妙,抢了贾大郎的银子,抢就抢了,他能咋的,可若是柳沐的银子,他怎能善罢甘休,因此眼下他们和戴航一个心思,就是咬死了也不能承认。 有此想法,众贼立时呲牙怒目,指责贾大郎血口喷人,无耻之徒。 贾大郎孤掌难鸣,又苦无真凭实据,气得哇哇大叫。 这时,始终沉默不言的钱二多突然越众而出,对着戴航身后一名口沫乱飞的山贼露出好奇的神色,纳闷道: “祥哥,昨日你说要娶小花姐,差了一两银子,让小弟帮衬一把,小弟有这福分,当然是拱手相让。 怎么今早看到我身上的两百铜钱,又说娶小花姐还差两百文,让小弟再施以援手。小弟虽然又全部给了你,可心中有个大大的疑惑……“ “究竟是小花姐看你形容丑陋、言语粗俗,故意找借口不愿嫁给你呢,还是你自己某些方面不行,小花姐心知肚明,不愿守此活寡?” “放屁,钱二多,你奶奶的腿,你才不行呢,小花姐我早娶到手了。我那是故意找借口抢你银子呢,你个傻蛋。” 那位叫祥哥的山贼听到钱二多质疑他的能力,怒不可遏,脱口而出道。 话声刚落,他忽然发现现场杂乱吵闹的气氛陡然一静,静的恐怖,他的同伴更是个个用吃人的目光盯着他。 他略微一愣,继而脸色大变,手指着钱二多“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钱二多笑而不语,又默默回到众人身旁。 “狗头祥,你这是不打自招。” 李小明第三个发难,“交出来吧,还躲什么躲,你已经亲口承认了,拿不出今日从我身上抢走的十五两雪花银,小心你的皮。” 祥哥闻言大怒:“死小明,你爷爷的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从你身上抢十五两银子了,我今日就只拿钱二多两百文,其他的与我无关。莫非是你们? 为什么不分给我? 说好的平分的,没义气,不够兄弟。” 祥哥突然对其余众贼怒吼起来,大骂他们夹带私藏。 戴航忍无可忍,飞出一脚,把祥哥踹到在地,其余众贼也受够了他,纷纷补上一脚,片刻功夫,祥哥被打得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柳沐笑了,“戴航,此时杀人灭口已经晚了,事到如今,你还要抵赖吗?交出来吧。” “交出来,交出来。” 许三盛十人怒吼,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接连指责戴航众贼种种令人发指的恶行,说到激动处,口出白沫,险些喷戴航一脸。 戴航脸色如同开个染坊般,变了又变,最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尴尬道:“柳沐,我不知那是你的银子,多有得罪,这就还给你。” 从摸出身上一个精致锦绣钱包,从中排出一些散碎银两,数了数,丢给柳沐,贾大郎上前接过。 戴航身后众贼见老大都服软了,无可奈何,只好把今日抢来的银子交出来。 柳沐却是看也未看一眼,淡淡道:“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