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余又问：“都说了什么？”</p>
说了什么，怎么会不开心。</p>
莞春草说：“她说我挣不到一千万。”</p>
许慕余低头笑了声，手指刮刮她的侧脸：“你不用挣，家里有。”</p>
莞春草手勾着许慕余的脖子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还说了别的。”</p>
许慕余盯着她还没被亲肿的嘴唇：“说了什么？”</p>
“说了你的事。”</p>
莞春草那么答。</p>
许慕余终于抬起眼，和莞春草对视。</p>
他们静静地对视着，彼此的眼睛里都倒映着对方的脸。</p>
莞春草看着许慕余的眼睛，看着，看着，再看着。</p>
最后，她嘴一瘪，鼻子一吸，半张脸都贴到许慕余的额头上，抱着他的脖子就放声大哭起来：“你太可怜了老公，他们怎么能那么对你，你那么脆弱，那么无辜，他们还欺负你，他们不是人！”</p>
“我可怜的老公，你怎么这么惨，你一定很疼，你肯定疼得都哭了，你怎么会不疼呢！”</p>
“你那么疼，还那么坚强，你，你，我，我的心都疼死了！”</p>
许慕余视线都被遮住了，随即就是大颗的眼泪顺着他的额头滑落。</p>
这些眼泪奔涌而出，源源不断流到他的眼皮上，流到他的鼻梁上，还有些流到他的侧脸上。</p>
他都来不及说什么，一张嘴，那些眼泪就又流进嘴里。</p>
只是奇怪，她的眼泪不是咸的，但也不是苦的，不是酸的。</p>
许慕余收紧手，柔声问：“白舒都和你说了？”</p>
莞春草哭得很伤心：“你还不让我知道，我们是夫妻你也不告诉我！你摸摸我的胸口，里面装着的心是不是都碎了！”</p>
“他们怎么能那么对你！他们这么可恶为什么没有被大脚野人抓走！那样你也不用受苦！”</p>
“你看看你多瘦，你看看你的小脸瘦得有多白！你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多难受！”</p>
“你就一个人在那，也没人跟你说话，也没人陪你，谁都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多孤单！”</p>
“都是过去的事了。”</p>
许慕余喉结滚了滚，试图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没事了。”</p>
谁知莞春草哭得更大声了：“我老公怎么这么孤单怎么这么可怜……老公……”</p>
“你一个人那么长时间，谁都不在你身边，你想喝口热水都没人给你倒，你想说句话也没人搭理你，你每天对着的不是墙就是医院里的那些药，你就那么一个人。”</p>
“一个人啊！你就一个人啊！”</p>
她的眼泪滑到许慕余的眼角，那滴泪就像是许慕余的。</p>
许慕余能感觉得到，那滴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滑过嘴角，最后滴落在腿上。</p>
不是他的眼泪，却是为他流的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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