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余又做了个梦。</p>
比起前几次，这一次，梦里清晰的，只有一个人的身影。</p>
不再模糊，不再怪声怪气。</p>
也没有任何扮相。</p>
梦里的莞春草，就是莞春草。</p>
就是那个大大咧咧，高兴了会很高兴，不高兴了随时给他一拳的莞春草。</p>
梦里，他们拥抱在一起。</p>
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p>
梦里，那排难解的扣子，解开了。</p>
……</p>
清晨，水流声哗啦哗啦响在耳边。</p>
许慕余猛然从梦中惊醒。</p>
刚惊醒，他就迅速掀开被子往下看。</p>
只一眼，就又迅速把被子盖上。</p>
盖上被子，他后知后觉地往身边看去。</p>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p>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也不在耳边，在隔壁的房间。</p>
莞春草不在。</p>
许慕余松了口气，手抓着被子靠回床上。</p>
靠回床上，抓在被子上的手就没再松开过。</p>
“……”</p>
虽然有些难以相信，但是，是真的。</p>
哪怕，他独自度过了那么多年，也，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p>
连一个梦都没有，遑论，现在这样……</p>
他低眼又往被子下看去。</p>
“醒了？”</p>
莞春草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她站在房门口问许慕余：“起了吗？”</p>
许慕余被惊得一震：“我，嗯，刚醒。”</p>
嗓子还有些沉。</p>
莞春草从桌上拿起药酒瓶走过来：“那我先来帮你擦擦药酒。”</p>
“嗯，好。”</p>
许慕余被子刚要放开，又猛地抓紧：“不，那个，我是说，我，我刚醒，先不着急。”</p>
莞春草拿着药酒已经走到了床边，她弯下腰刚要掀开被子，就站住了：“怎么了？”</p>
许慕余抓紧被子，想不到更多的借口，只看到她身上宽松的睡衣：“我是，我是说，你的衣服还没换，先去换吧。我，还不急。”</p>
莞春草顺着许慕余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松垮的睡衣，一看就看到没系好的扣子。</p>
她放下被子，转身系了起来，嘴上还说着：“换，换不换都一样，我们我们这么熟了，什么样子没看过。”</p>
说完连许慕余的话都没再听，转身就出去换衣服了。</p>
她走了，许慕余这才又松了口气。</p>
只是，抓着被子的手，真的很难放开。</p>
他再次低头往下看一眼。</p>
等一会，就行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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