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阴暗的森林中继续踱步,前卫亮丽的时装加上不断绷出优美孤线的大长腿让人很难注意到旁边还有一坨黑影,榧然听了“高大上”的言论诱导不由又陷入了沉默。 “越强越容易无我,我是我的概念在认知中产生,在回溯本质中逐渐放弃……可以灭界之人,还在乎界予的认知吗?核,虚空,意志,虚无这些不会思考的东西才是我之本质啊,既然可以切换人格,那么也该明白认知是可以切换的,引量回路也可以看作比质能载体高一级的身外之物。但除了王座虚无态之外,主意识总是要确定的,我的概念不可抛弃,不然多种思维并行冲突矛盾没什么关系,该如何主导行动呢?不用行动就可以不思考,不用思考就可以无意识,我的定义是用来保证自己可以清晰的行动的。”亦然渊开始对着榧然提出的问题敦敦教诲,“迷茫是渺小个体成为世界体量过程中必然的现象,去中心人格并行无我,所奉行的主义渐变或混杂,你现所处的状态就是无法明确自己的认知啊,其实也不用明确……不过你还没达到这样的水准。我做为王,虽然诸界之罪形成了无尽人格,但我之概念引导的毁灭意志是这些情绪的共性,我不必突出本我,我原身经历的所成回路就是主意识,有着格位压制。你也可以借此方法,坚守原先渺小时的自我,采取其的认知,不考虑现在高位俯视的空泛,或者寻找自己不同认知中的共性,然后像游戏一样为自己设置目标去行动。其实……可以并不用这么在意这些东西,凑合着过就好了,反正是会消亡的,而且精神上的问题如果不限定范围与条件都是不可解的,能给出的也不完美,只能凑合喽。所谓精神啊,都是唯心的,要相信什么,只能自己骗自己才有效,别人说什么以自己的原有认知都不一定相信,认为是别人在骗自己,但自己骗自己就不一样,你骗到了自己就不会知道自己在骗自己,你会坚信这是对的,然后对于不符认知认为是别人在骗自己……万法缘生,一切唯心造。” “如果你真不想或不能做自己的主,那干脆就浑浑噩噩得了,”亦然渊话锋一转,躺在海底火山剧烈喷发的浅海区水面猛拍大腿,“既无狼子野望心,才学卖与帝王家嘛,帮我干活,啥也别想,就没什么前途迷茫困扰了,这三王并行多半试一件美逝啊,虽然不可能把宿命此词彻底抹去,但世间悲剧必然会大大减少,这是为众生谋哟,价值观多正啊!” “你说话活像滋本家。”榧然被这么一说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吐槽道。 “胡扯,我给勿产者亲爹一样的待遇,他们只会说——这边请老爷!!!!”亦然渊突然呐喊一声,“然后温酒斩掉我的竞争者,奉上头颅单膝跪曰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 镜晓听着他在那里发癫,皎好的面容上浮出些许尴尬,虽然知道他是在缓和气氛,但真的好捞哦。 苍之暗则在思考经过质能承体心理机能与精神的交互反馈,引量回路的全面精神认知,至高视角自我观察的虚无主义三级精神问题认识的进阶后,榧然以后还会不会间歇性发病了。 “好了好了……”榧然揉了揉憋笑而僵硬的面部肌肉,“对了……你要是苏醒了的话我的身体被占了我怎么办啊?” “都诺开罗不占过一次了吗?你是见证者状态嘛,如果身体被我永久征用了你再给凝个嘛,我只能用这个平衡混血体,难受。”亦然渊抓了一把海面上混着各种矿灰的泡沫向蓝紫色的蒸气天穹丢过去,正常动能的它不足以高飞,很快被转为场势能落了回来。 “我身上兼备三族之血?”榧然挠头,“感觉不到啊?” “没有也没关系,以后会有的。”亦然渊摆动双臂飘荡在沸腾的海洋上,“现在有也危险,没有那百分之一镇压,三相侵蚀的血会剧烈爆炸,很久以前我就撒血炸死过人。” “哦……”榧然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不少,果然面带笑容的时候是不会去想烦恼与困扰的。 本以为话题就此终结,忽然镜晓眯起了眼睛,抓住榧然的手迫使两人停下脚步:“有空间波动,附近的传送阵被启用了。” 榧然品味着手部传来的温润触感,心中叹道罪过罪过:“啊?还有人会来这?” 的确,审判族在的时候都没什么外来人,现在都变成森林还有人来参观么?盗伐还是旅游啊? “估计是光之族派来的追兵,”苍之暗叹气,估计休假时间已经结束了,或者说假期也要工作?“唉,展开领域看看吧,打他们应该不难。” “欧克,”榧然悄悄地把手缩回来,感觉紧张的都要出汗了,同时无形的领域张开,刚落地那片树叶有多少个叶绿体都反馈回来了,“啊?等等,地下埋了个人?” “哪?挖出来瞅瞅。”镜晓并不介意榧然不愿意被牵手的举动,好奇地四处张望铺着落叶的地面。 苍之暗默不作声,看来榧然心血来潮来这必然又是什么命运的安排啊。 榧然退开了几步,镜晓也连忙跟着倒退,毕竟昏暗条件下路痴连直线都走不明白。他磨了磨牙,这情景似曾相识,不久前他就被埋在叶子里被某人踩了。 榧然心起念动,地面上青覆枯黄的残枝败叶迅速化为气体,微光之下略显干燥的泥土漆黑松散,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浅坑,一位红衣女子满身灰土地横躺其中。 “藏尸案?纸嫁衣?山村老尸?”榧然瞳孔缓缓放大,震惊到胡言乱语,“什么定律?我所到的黑暗之处必出现尸体?上次是个骷髅,这次还非常新鲜!” 很明显是榧然的领域没能得到她的详细数据,这至少是同级别的俢行者,他马上冷静了下来,走上前去观察,模糊了面孔的泥土在领域控制下也快速消失:“噢,不对,是活的……那场战争的幸存者?也不对,我的领域没法绘出轮廓,有这种排斥力起码也是神境吧,在军队里也是领袖吧……咋会埋在这儿?” “好像是战神族的领军者,”苍之暗回忆着当天的情况,“我的领域收集到了对话的空气震动,地位应该是族长级别的,正好符合你杀发起战争的高层的理念,那就杀了呗。” 榧然在空中凝出一团光亮,端详着在光照下清晰了起来的女人,英气的五官在沉睡的安详下失去了些杀伐之气,凌厉的剑眉凤目也显得柔和了不少,红衣上点缀着的甲片尘化为粉末,绣为纹路,这般看来倒像是个出嫁的新娘。 “这就要开杀了?多少带点私人恩怨。”榧然不由有些无语。 “见色忘义,你没私人恩怨?”苍之暗嘲讽道。 “等等,我看着有点眼熟……”镜晓打断了他俩的对线预热,“好像是尚思华越。” 苍之暗顿时陷入了沉默,榧然扭头看看镜晓严肃的认真脸,又看看戒指中安静下来了的剑刃,选择暂不发言。 “不可能,像是像,但走的不是内循环,而且未入虚空前核就散了,”苍之暗沉吟片刻,“你让时晓读她记忆,看有没有隐性残留。” 镜晓晃了晃身体,像是母亲哄婴孩入睡,左臂抱在胸前的小巧剑形稍稍亮起,然后她摇了摇头:“加上梦境才不到十二年记忆,还是个孩子,戾气都不知道从哪来的……你看。” 苍之暗迅速游览了一遍这段复制来的短暂人生,冷笑道:“战神族的王女,传承着凤凰的额外血继,古代被我屠了一遍的凤凰,当然戾气重……她也配长得像华越?……榧然,快动手。” “啊?你还不如把她送回去呢,这样战神族高层肯定会聚在一起接见你,直接斩首啊,硬打或潜行进去挨个找不得受到军队阻拦。”榧然翻了个白眼,“是你说你来搞定战神族的,我省点事不好吗。” “说的对哦。”苍之暗赞同道,“总座高见,是在下鲁莽了。” “现在就去?”榧然绕到坑侧边,想把人给扛起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晚了走漏风声就有可能成为绑架犯喽。” “呃,等我攒攒,囤点力量,还是先去迷雾神族吧。”苍之暗有些尴尬。 “哦……镜晓前辈,能给开个空间装走吗,储物戒被她的领域抗拒了。”榧然刚蹲下去一半又站了起来。 “没问题……”镜晓想了想,地上裂开一道二维的黑口,不带任何灰尘准确无误地将尚思焰羽纳入,她看了看怀里的剑,干脆也丢了进去,“你先处理下光之族的人吧,应该有个你很在乎的人来了。” “这是?……啊?时晓丢了你怎么使用力量呢……”榧然先感叹再惊叹然后疑惑,“不是吧,不是说应该是作战人员吗?小雪怎么会掺和?” “这是我的己世界,展开它理论上要有断界之力,需要虚无或者用巨量的虚空和意志冲击,不过我维度与炼金精通,世界也没完全建成,可以取个巧。时晓进去相当于用我的核了嘛,作为第二人格存在心意相通减少了命令时间我力量不就变相的恢复了?哎呀刚想到我真是个天才。”镜晓有条不絮地回答,顺便还自恋地夸了自己一声,“至于你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你自己看呗。” “怎么了?有碎片的女孩他不在乎?”镜晓暗自问苍之暗,“不会吧?王座联系影响不到他?” “光之族有两个,有个先入为主了,”苍之暗发出了姨母笑,“嘿嘿,这个女孩是双边,不过相关于对榧然情感形成的记忆他已经让我给她封上了……但因为不是很会封得不牢固,如果情感很深的话想必在强烈的悸动下某天会冲破封印。” 榧然这边已经扩开了领域,他观察到一行人正从森林的那一头分开进入了这片深幽之地,其中有一个他认识,是蝶衣。 “……难办。”榧然喃喃自语道,“这森林真搞啊,为什么在中央留个小湖和木屋啊,守墓吗?” “地图是从个后期场景里抄的呗,”亦然渊见两人还在那偷偷八卦,便善意地为他解惑,“卢森的木屋多适合背叛过去的有情人小住啊,你杀那些人,蝶衣肯定不会拦你,但她回去怎么说呢?她背叛光之族,你背叛小雪,放弃我们这些教廷遗老的任务,在这儿享受下爱情呗。” “王座都喜欢发癫,世界怎么能不扯氮。”榧然无奈地吐槽,“唉,我对蝶衣……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