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云平的气息重新变得强横且正常,仿佛之前的虚弱只是一瞬间的假象。 只有秦朗瞳孔紧缩,看向云平腰间的五色囊若有所思。 “他胆子是真的大。” 天穹之上的轰鸣重新慢了下来,仿佛在等着什么一般。 秦朗摇了摇头开口:“换我来,我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赵金凤早都急的不行,连声问询:“秦老师,校长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秦朗看向越发阴郁的天空,那黑云似乎已经可以搭在旁边的楼上,想了想缓缓开口。 “不破不立。” “云平想必是看出来了天道势要杀他的决心,即使这雷劫最终不会致命,可把云平封锁到炼气期,甚至不是炼气期,但即使突破不了仙尊期也是赚的。” “可那道阳雷用心何其恶毒,它明面上是帮助云平淬炼五脏内腑,毕竟对于气修来说终究体质会差一些。” “但阳雷给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点,以至于以云平现在的修为与基础,完全承受不住。” 秦朗扫了一眼在一旁看着的常安,语气戏谑:“这何尝不是一种捧杀,如果贪婪地吸收所有的给予,那最后的结局就是承受不住于是被自己的五脏拖累致死。” “可他还不能拒绝,毕竟天道的给予人没有拒绝的资本。” 常安不屑一笑,却也没有反驳。 赵金凤面露震撼:“那这天道也太不要脸了吧!” 他话音落下,便感觉腰间传来一股剧痛。 秦朗抖了抖穿着皮鞋的脚,看向被踹到一旁的赵金凤。 赵金凤却根本不敢多说什么,只因为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刚落下一道有些细微的闪电,落在地面上还让地面冒起黑烟。 “你真是那老登的亲学生。” 秦朗看着赵金凤站起身,咂了咂嘴:“背地里说点啥也就算了,天道明着要劈你校长你还敢在他眼皮底下蛐蛐。” “这道雷落你头上,少说也得在医院里躺三年五载。” “哦对,你现在还被封了修为。” 赵金凤嘴里一阵发苦,却再也不敢大放厥词。 “没事,你校长的胆子更大。” 秦朗看了一眼依旧没什么新动静的天上。 “他料定了自己吃不下那么多的馈赠,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只能想破局之法。” “说多了你也听不明白,反正云平刚才用尽了全部力气控制住了自己体内的灵气,即使只有瞬间,但以他对于灵气的操控水平来说倒也足够完成一些事情。” “比如自绝经脉。” 秦朗言语里不由得蕴含些许后怕:“心脏跳动的不均衡将会在一瞬间让他体内的灵气陷入混乱,五脏内腑全部被崩碎,这时注入到体内的阳雷就会将力量扭转为帮助他修复五脏,而之前剩余的力量,虽然云平不会将其炼化吸收,却也找了个十分安全的所在,起码不会影响到他。” “五色囊。” “五色囊本就暗合五行一道,虽说材质只是凡品,但被修士多加温养之下也终究会有新的机缘。” “天道亲自淬炼,我甚至想不出更好的机缘来。” “所以阳雷的一部分被他用于灌注淬炼五色囊,另一部分用于修复自身脏腑用于破局,只有他现在能炼化的部分才会吸收打磨自身。” “一举三得,说不清是胆子大还是心细,或者纯粹的莽撞。” 赵金凤听得口中啧啧称奇,转念却更加疑惑:“可天道既然要弄死校长,那直接收回阳雷的淬炼不就好?反正校长也是一样的死。” 秦朗笑着摇头:“因为大衍五十,人遁其一,即使是天道也不会设下必死之局。” “虽哪怕他恨透了云平,可规矩就是规矩,云平能够破局,他也不会在明面上直接下死手。” “你可以理解为云平化解了天道的招式,那他自然就会有所收获。” “道,就是规矩,天道,就是规矩本身,它破坏规矩就是否认自己。” 秦朗望向云平,又咂了咂嘴:“绝境处逢生,甚至还能榨出油水来,可惜这前五道天雷与其说是劫难,倒不如说是天道验一验他的成色。” “造化,混元。” “其中真意非常人不可得。” “希望他不要太沾沾自喜。” “这种东西,每个人的又怎会相同?” 校园内,呼吸逐渐重新平复的云平感受着自己的成长。 五色囊的转变放在后话,云平最直接的感触,就是呼吸的再度轻盈。 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然变回了正常模样,再也没有相互挤压,而吸收了阳雷之后,云平深切感觉自己身体的活性比起以往强了太多。 太准确的数据云平并不知晓,不过此刻的他体质和尚处在泥坯境三重的张金发比起来,倒也相差不多。 听起来没什么,但张金发也并非一般的武修。 想必普通的武修修行到泥坯境大圆满也不会比得上他怪物般的肉身。 气修肉身虽说比起凡人来说强横许多,但终究和只注重肉身的武修无法比拟。 不破不立,云平的收获却也着实颇丰。 他再次调息,没再多想。 秦朗的担忧并不存在,云平此人的心性自然不需多说。 该狂的时候他比谁都狂妄,可面对天道的时候,云平也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天穹再次有了变化,云平的眼底多出几分审慎。 他并未经历过这五道雷劫之后的所有。 直到光芒一闪,上个念头刚刚褪去,剧烈的轰鸣声响方才传来。 云平并未有任何准备,便看那比自己还要宽广的雷电直接覆盖了全身。 校园内的狂风瞬间散去,云平整个人冒着黑烟落在地上,甚至眼中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这第六道雷劫,怎么来的如此迅猛!? “校长!” 张金发大吼一声,眼看就要冲入学校,往前奔跑却撞到了一堵无形的高墙。 “造化劫,主见因果。” 秦朗看了张金发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若此身因果驳杂,繁复的因便会化为未竟的果,夹杂在雷中一同劈下。” “云平对于因果一道自有理解,来到华夏之后堪称片叶不沾身,我本以为他唯一不算圆满的因果也许会要了他的命” “现在想来,却好像另有乾坤。” 秦朗深深地看了一眼赵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