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震撼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绝非没见识过修士突破。 但像云平这么大阵势的,又怎能是个炼气期突破到筑基期的状况!? 他只是个炼气期! 云平依旧凭虚而立,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闭上了双眼,任由灵气涌入体内。 四十九缕灵气已然是炼气期修士的极限,若无他物辅助甚至四十缕灵气都无法突破。 这是天道设下的限制,与世界无关。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余下的便是遁去的一。 那遁去的一便是最难以觉察的天机,即使是天才中的天才,也绝对不可能突破四九之数。 那么这些依旧涌入云平体内的灵气到底是因为什么!? “小心!” 一股极致的危险浮上心头,常安当即挥舞魔杖,几个防护罩出现,护住了校园内的所有人。 他只是来谈生意,并不想背上见死不救的骂名。 防护罩出现的瞬间,云平的体内的灵气仿佛内爆一般,恐怖至极的灵气波浪径直轰向周遭,离得近的仙缘草被狂风席卷到连根拔起,砖墙上满是被沙砾袭击的清脆响声。 常安释放出的防护罩上片片破碎,如同落在地上的鸡蛋,摇摇欲坠。 “你管这叫炼气期!?” 常安想着自己高级魔法师的实力,那可是约等于金丹境的品阶,竟然被云平体内的灵气震到这种样子! “先离开天井!” 他没有犹豫,云平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只悬浮在半空中,常安帮不上忙,也只能先把年轻人们带出门外。 小帝猪甚至直接爬上了张金发的后背,几个人如同逃荒一般站在大门外看着云平。 之前的爆炸原因绝非其他,而是丹田气海内的灵气被压缩到了极限,再也无法承担如此巨大的压力。 只是未解的是云平竟然毫发无伤,甚至进入了一个极为玄妙的状态。 他正站在某处无边无垠的空间内,四处飘散着散碎的灵气,那些灵气如同破碎的棉絮,不成整体,却每一缕都有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云平数不清这些灵气有多少,他们距离自己的距离也极远,甚至渐行渐远,仿若远天中无尽的星斗。 云平从未见过这场面,纵使翻遍记忆也想不出任何能对照的场景。 他只记得在结出。 可这一次云平分明更加有了几分信心。 他确定那光影一定会再次出现,那么接下来就只需要交给忍耐和时间。 第三次,第五次,第十次,第五十次,第一百次。 第三百次。 时间早都已经失去了意义,云平就坐在这片荒芜的空间里看着天空,如同一块永远都不会落灰的雕塑。 光影终于浮现。 云平刚想定睛观瞧,心中却浮现出了别样的念头。 “不瞧也罢。” 他扭了扭脖子,拍了拍衣服,仿佛褪去了执念一般,从地上站了起来。 周边却越来越明亮。 云平转过身,却发现那灿烂的光芒正朝着自己而来。 他还没有所反应,那光芒却直接扎入了他的前心,刺得他闭上了眼睛。 那也是一道灵气,甚至比之前所见的破败棉絮状的灵气还要破败。 只是它的颜色是金色的。 如同凡人气运中那盛大绽开的仙缘。 云平睁开眼睛,这一次却听到了海浪声。 落日余晖的海面散落着温柔,云平沿着海浪行走,走了几步却感受到了几分熟悉的目光。 那是一股宏大却温和的注视。 云平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空无一物。 “臭小子。” 一道算不得苍老的女声中带着三分愠怒三分无奈三分欣慰还有一分无可奈何地传来。 颇像云平不久前面对赵金凤的语气。 云平有些无赖地笑了笑:“要不您弄死我?” 那女声仿佛越发愠怒:“真的可以?” 云平直接坐在了海滩上,看着落日熔金的海面:“您舍得您就杀。” 女声仿佛摇了摇头:“你坏了规矩。” 云平闻言低下了头:“那也是您教得好。” “我教了你什么!?” 云平面带着微笑:“以自身为媒,所处地为气沟通国运,护一方平安,四十之禁可破也。” “您都让我突破了,我还能客气不成?” 女声愠怒到有了些尖锐:“那也不是你试图突破四十九缕灵气限制的原因!” 云平笑容更甚:“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看着自己体内盘旋的那股破败金色灵气:“循规蹈矩的乖孩子可不会有大出息。” 女声悠悠叹了口气:“聪明孩子才让人多操心,愚笨些的反倒乖巧懂事,豺狼猛虎占据山林死于搏杀非命,庸碌蠢狗看家护院不惧风雨相侵,谁也说不出哪个好。” 云平重新抬起头看向海面:“但有的孩子是关不住的。” 云平莫名感觉有人坐在了自己旁边,却根本看不到身形。 “关不住就出去闯闯吧,可惜不是自己生的。” 女声在身边传来,语气里多少带着点释然。 云平咧嘴一笑:“生恩可没养恩大。” 女声一愣,却没接话。 云平也只是看着面前的温和大海,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恬然宁静。 女声过了一会才开口。 “那是遁去的一,须臾缥缈,纵使你顿悟不再强求,可终究也是留不住的。” “天机不可泄露,怎能一直留在修士体内。” “五十缕灵气的限制乃是天道设下的规矩,规矩不可破,否则后患无穷。” 云平感觉到有人缓缓起身。 “不过倒是许久没人像你这般泼皮,反倒让老人挂念。” “我便送你一场机缘,把握住了得以窥见大道,把握不住也莫要逞强,放那天机自由,诸劫便消。” “此处鲜有人来,你想歇息就歇息一会,想走也不用告诉我,多惹烦忧。” “聪明的孩子也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