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痛并快乐着

这些天学校很多学生都放假回家，但是实验班的学生有近半选择留校，这样课题进度也能稍微快些，毕竟过了年一晃就该着考核了，谁都紧张啊！ 对于叶晓凡来说，课题进度在班里已经算慢的了，所以也打算留校，早些时候便跟母亲岳永敏打了招呼，等开春后课程不忙了再回老家。不过，好在师父姬辰在这，这年也不会孤单，而且师兄周强今年也要在海川过年。 昨天周强公司开始放假，王鑫便带着周小白来了海川，说是现在流行异地过年，南方也暖和。对于王鑫和周小白的到来，姬辰很是欢迎，尤其周小白一副可爱的模样总是很招人待见。当然，除了不小心扯坏两本卷轴书，又打碎几个古董花瓶之外。 周强原打算回老家过年，这下老婆孩子过来也不好回去了，他很清楚母亲周梅是不可能来这儿过年的。一是母亲思想比较传统，肯定不好意思来师父家里过年，二是老家还有个三爷需要照顾。这三爷没有子女，在农村老家算是独门绝户，都得找个本家亲戚过活，百年之后也好有人给养老送终。周强父亲是他的亲侄子，人既然已经过世，这养老送终的活计自然就落在周强和他母亲身上。 “从我们来了就忙这个忙那个，这会没事又鼓捣手机，能不能陪孩子玩会儿？”王鑫见周强一个人闲坐着在沙发上不满地说道。 “这不两三天就要过年，这会儿有空，我提前给领导和今年帮过咱们的人编辑条短信存起来。”周强一边说着，手里活儿没停下来。 “发个短信至于这么麻烦吗？群发一下不就完了。年年搞这些没用的！”王鑫又唠叨了几句。 周强没有再解释什么，依然我行我素。每年春节，周强都会花上半天时间给一些人编辑短信，前些年王鑫叨叨时周强还会好好解释下：人际关系需要维护，有些人值得感激等等，后来他发现这些解释都是徒劳，两人思维压根不在一根弦上。 下午五点多，叶晓凡往龙御别墅打通了电话，“师兄，我晚上不回去了。” “行吧，你嫂子今晚上大锅熬菜，你没口福了。对啦，你炼体都快进入一重境了？”周强白天见师父翻看叶晓凡的档案上前瞅了瞅，不慎又被打击了一番。 “嗯，自从修炼了八段震功，我明显感觉身体强度提升了很多，这几次测试各项指标果然提高了，如果潜能指标再提高一些或许真能进入一重境了。”叶晓凡如实说道。按照前天姬辰给他做的体检结果看，他的潜能指标（主要是精力值）和脑细胞开发率还稍有不足，力量、感知力、身体承压力等体能指标都已经达到了一重境的标准。 “晓凡，师兄都不知道怎么说啦，我习武这么多年也才一重境大成，你这么短时间都快一重境了，真是汗颜啊!”周强自嘲说道。虽然周强不能修习炼体术，但身体强度的衡量标准还是一致的，依照身体强度这个标准，周强的体魄刚刚达到一重境大成。其实这也是相当不错了，即使宗师境的武者身体强度也不过如此。只是，谁让他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师弟呢？ “师兄，每个人的际遇不同，而且师父都说了你的优势在器械方面，借助器械就是暗境武者都不是你对手。”叶晓凡宽慰道。 周强明白叶晓凡说得这是实话，毕竟自己身体修习不了炼体术，何况炼体境的突破还得需要大机缘。如果一个人身体潜能和体能都很强，却没有好的机缘和条件，同样很难进阶。就如叶晓凡，如果没有姬辰给他的药浴来强基健骨，没有极限炼体设备和炼体功法的辅助，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临近一重境。 给师兄打过招呼，叶晓凡便回宿舍收拾了一番，准备和舍庆春小聚一把。两人虽是室友，平时也是各忙各的实验，而且一个还有空就往师父家跑，一个是没事就住在实验室，搞得宿舍经常跟没人住似的。 因为打过招呼，下午六点舍庆春便回了宿舍，见到叶晓凡张罗的一桌饭菜，开始时还有些拘谨，不过半瓶啤酒下肚就已经面红耳赤，话也多了起来。 叶晓凡见舍庆春有些失态的样子，还劝起了酒。只是，或许是平时少言寡语的舍庆春内心承受着太多的压抑，他的话反倒更多了。不多时，就听他透露出了一个憋在心里许久的秘密。 “在我刚上小学时，我就发现自己和其他同学的不一样。当时下学后，其他同学每个人都是爸爸妈妈来接，只有我是爷爷接。一段时间后我才意识到，原来除了我其他人都比我多两个家长。 直到我上了二年级，在我的追问下爷爷告诉我，说我是被父母花了一万块钱买来的，只是在我五岁时，他们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 晓凡，你能想象到当时我内心的感受吗？ 被同学们嘲笑我没哭，没爸爸妈妈接送我没哭，但那次我哭了，哭了很久。” 一边说着，舍庆春又有些呜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继续说道：“后来我想通了，自己只是有些倒霉罢了，没有父母但我有爷爷，有的同学还没有爷爷呢！ 在三年级时，我转校了。爷爷身体不好不能接送我了，于是给我找了一家可以寄宿的学校，我周末会回家给爷爷按摩按摩，爷爷也会给我些饭费。当时我觉得这样的生活能一直下去也挺好。结果三年级毕业那会儿爷爷病重去世了。 当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游魂野鬼，我还想过要去找寻自己的亲生父母，后来又想到这样连自己孩子都能卖了的人，找到了怎么又能算亲人呢？那会儿我刚好九岁。当时我想过辍学，寄宿学校的老师劝我继续上，说是义务教育也没什么学费，但我吃饭、住宿也得花钱啊？那段时间我浑浑噩噩，幸好爷爷村子的伯伯婶婶时不时接济我，我也是很省钱，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总算坚持住没有辍学。 在我五年级时，我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咱们学校的武择祥老师。他无意中了解到我的情况，开始资助我上学，直到这时，我才摆脱了挨饿的日子，并且还考上了义正中学。” 一边说着，舍庆春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自己完成了什么人生理想。 而叶晓凡听完则一阵愣神，他怎么也没想到和自己朝夕半年的室友竟然有着这样坎坷的人生，或许“坎坷”一词都不能诠释他所经历的一切。这还是那个平时话不多、安静谨慎又生活单一的舍庆春吗？ 谁能用一杯水的纯净来过滤全世界的复杂？或许最好的结局也就是：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