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自得的一笑，随后对甘梨道： “甘掌柜，你放我那儿的贰仟两银子，买来的硝石，我都给你按最初的价格，二十文一斤算。” 他之前趁硝石便宜，大量入手，因为买得多，所以价格还要便宜，直到后来赵家也进场了，才将硝石的价格抬上来。 但他立刻又去远处买了，入手二十五文一斤，加上运输的费用，合三十文一斤。 不过即便如此，到时他也有得赚。 而这些都是因为甘梨给的消息，他才能大赚一笔，所以他按二十文一斤的价格给甘梨一是出于感激，二来也是卖个好。 甘梨自然知道他的用意，闻言也没推拒，直接大方的道谢。 老孙见她这样的态度，心里更加高兴，越发道： “你总共有一千石硝石，也不多，我看你也不用管了，到时候我帮你一起处理了。” 甘梨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一石等于一百斤，一千石就是十万斤……十万斤都不算多，看来老孙这次囤的不少。 等回头制冰的法子推广开来，他就现在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卖出去，也能大赚一笔。 也难怪乐得合不拢嘴了。 想清楚这点儿，她也就不客气了，笑着点头道谢：“成！您办事儿，我放心——那就多谢啦！” “咱们俩还说这个？”老孙搓了搓手，有些欲言又止。 甘梨看了出来，忙问究竟。 老孙这才道：“还是这制冰之法的事儿……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推广开？ 眼看着最热的时候到了，赵家买了那么多硝石，估计要按捺不住了。” 他虽然知道事情的内幕，知道这制冰的法子既已交到朝廷，推广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他跟赵家梁子结得太大，真是看他们赚一个铜板都难受！ 所以在一切就绪之后，他是恨不得朝廷赶紧下令推广此法。 其实不只是他，就是甘梨心里也在犯嘀咕。 上次她将方子献出去，知县陆元当着她的面便写了奏折，命人快马加鞭的送去了京城。 可如今离她从县城回来都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却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不过她也不是不知道古代交通落后，即便是快马加鞭，来回这么长的时间也正常。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方到： “估计这两日便会有消息了，再等等吧。若是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老孙来其实也是为了这事儿，闻言放下了心。 正事说完，他才有闲心说起闲话，眼睛在食肆内转了一圈，他又旧话重提： “甘掌柜，要说你也是真有本事，这食肆才开张一天，可这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方才来的路上，我就听到许多人都说你这食肆价格便宜，味道还顶好……今儿我倒是想尝一尝。” “那还不简单？之前您请我吃饭，今儿我算是有机会请回来了。” 甘梨笑着起身去了后厨，请甘老头做了一桌子他们这里的招牌菜。 红烧肉是一起床就炖上的，其他的食材也都是提前备好的，做起来便快，很快一桌酒菜便端上了桌。 老孙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别的不说，这香味，只是一闻，他便知道这食为天为何只开了一天，却如此受人追捧了！ 这香味就甩出他们厨房的一大截儿。 再吃上一口，他彻底折服了，一边夸好吃，一边苦笑道： “难怪那姓赵的总惦记你的菜谱，这味道，也难怪他惦记。 甘掌柜，你这食为天一出来，我们这些酒楼恐怕都要吃不上饭喽。” 甘梨笑道：“您谦虚了，百福来在这镇上几十年的老招牌了，哪里是我这小小的食肆能撼动的？ 再说了，您瞧我这的定价便知道，咱们俩家的客人都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老孙闻听此言，笑着点点头，可是心里却知道，这是因为甘梨如今还不想做酒楼，若是想做，凭这菜的口味，招揽镇上那些乡绅的生意，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好在，因为之前跟万顺楼的争端，让他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早就在发展其他的生意了，所以这会儿也看得开。 客人逐渐多了起来，食肆里热闹了许多，在这样的氛围中，胃口好似更加好了一些。 老孙就着菜喝了几杯酒，脸有些红了，又想起一事： “对了，我听说，前儿那陈大年跟赵家的那个寡妇成亲了……你可知道？” 陈大年跟赵娟成亲了？ 甘梨秀眉微挑，想起上次她去接甘甜下学时，好似的确说了一嘴那陈大年跟赵娟订亲了，马上便要成亲的事情。 只不过，她压根儿不关心这事儿，又怎么会去关注？ 她摇了摇头：“食肆才开张，我忙都忙不过来，谁去管这事儿。” “也是。” 老孙嘿嘿一笑，面色有些鄙夷： “还好甘掌柜你聪明，跑得早。我看那陈大年不是什么好人。他虽然只是秀才，但好歹也是有功名之人。 堂堂大丈夫，竟然为了钱财去入赘？真是给读书人摸黑。” 甘梨但笑不语。 古语有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读书只能赋予人知识，但读书与否并不能作为评判一个人品行的标准。 历史上也不乏饱读诗书却心术不正之人，陈大年的所作所为只是再次印证了这一点，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老孙见她不欲在此事上多说，也知趣的没有再深入的说下去，只是提醒了一句： “甘掌柜，你得小心着些！你这铺子是从赵娟手里买来的吧？他们之前就眼红你的菜谱，这会儿知道你接手后生意红火，只怕是要来找你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