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鹤安反应过来，那是萧令宜的手指。</p>
他抬眸，见她衣袖垂落遮住手指，而后站起身几步回到了书案后，离他远远的。</p>
祁鹤安眸色沉下去，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太后这是做什么？臣是什么洪水猛兽么？”</p>
萧令宜衣袖下的手蓦地紧握。</p>
半晌，她缓声道，“之前是哀家轻率了，如今我们既已合作，哀家自然不会再做让明宣侯为难之事，更何况，哀家也要为先帝守节。”</p>
听到后半句，他眼神微冷。</p>
是因为怕他为难，还是因为守节？</p>
但他只是冷声道，“但愿太后能说到做到。”</p>
说完，他不等萧令宜说话便起身离开了。</p>
萧令宜盯着他袍角翻飞的背影失神了片刻。</p>
回神后，她看向门口侍立的宫女，“你叫什么名字。”</p>
那宫女微怔，但很快跪下道，“回太后，奴婢叫青芷。”</p>
萧令宜打量她，“哀家怎么从未见过你。”</p>
恰好这时乌苏端着药进来，闻言道，“太后，前几日禁军抓走的人里也有我们坤宁宫里的宫人，事后我去内侍府挑了两个补缺，这青芷便是其中一个了，奴婢见她还算伶俐，便调到近身伺候了。”</p>
萧令宜仍旧盯着青芷看，乌苏察觉到了什么，“你先退下，这里有我伺候就够了。”</p>
青芷点头，恭敬地退了出去。</p>
待她走后，乌苏才道，“太后，可是有什么问题？”</p>
萧令宜垂眸轻声道，“倒没有，只是哀家怕了身边有不干净之人，总有些疑神疑鬼。”</p>
“那奴婢便打发她去别处就是了。”</p>
萧令宜摇头，“不必了，若真有问题，放在身边盯着更好，只是只让她在殿外侍奉，不要近身。”</p>
乌苏应是。</p>
又递上手中碗碟，“太后，药好了。”</p>
萧令宜有些厌倦，但仍旧叹口气接过饮下。</p>
乌苏拨了拨炭火，“娘娘今年畏寒似乎又严重了些。”</p>
半晌没人接话，她回头，见萧令宜已经又拿起笔批阅奏章了。</p>
……</p>
上京落了几十年不遇的雪。</p>
萧令宜抱着手炉站在雪地里，笑看着商景玩闹。</p>
近些日子他总是闷在上书房里，整日扬言要好好学功课，好为母后分忧。</p>
小小的人儿，竟也能一天天地坐得住。</p>
今日落雪，萧令宜特意带他出来放松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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