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一夜。</p>
早在先帝没驾崩前，便已嘱咐萧令宜严查肃王安插进来之人。</p>
名单早已整理成册，只可惜没来得及动手。</p>
但想起祁鹤安回京那晚，她觉得祁鹤安好像不喜欢自己提起先帝。</p>
于是她便只淡淡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p>
虽然早已明白她变了，可祁鹤安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清楚。</p>
她现在的身份是萧太后，而不是萧令宜。</p>
祁鹤安盯着她平静的神色，扯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p>
“臣时常在想，一个人的脾气秉性，真的能变得如此彻头彻尾吗？”</p>
萧令宜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阴阳怪气。</p>
她心间酸涩，面上却依旧平淡。</p>
“人心难测，说不准，是祁大人从未看透过那人呢。”</p>
她已经看清了祁鹤安对她早没了情谊，若有，也只有恨。</p>
如今他们维系他们的，除了利益，便是共同的仇恨。</p>
萧令宜告诉自己，就这样吧。</p>
连自己也不敢承认的，藏在心底最深的那些心思，都忘了吧。</p>
祁鹤安嗤了一声，不再言语。</p>
廷杖继续，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死了几个。</p>
终于，有个宫女忍不住冲过来跪下。</p>
“太后娘娘，奴婢斗胆，不知杏雨犯了什么死罪？”</p>
杏雨，就是正在凳子上受刑的宫女之一。</p>
萧令宜先是起身平声道，“传哀家口谕，宸太妃，芳太嫔，兰太嫔追随先帝而去，念其深情，与先帝一同葬入皇陵。”</p>
随后才对那宫女道，“今日命你们来观刑，便是为了警醒，若有人拿着宫里的俸禄，却为外人所用，这便是下场。”</p>
她说的既是那三个嫔妃，亦是这些宫人。</p>
能在宫里当差的，都不是傻子。</p>
这个外人是谁，大家都隐隐猜得出一二。</p>
连先帝的嫔妃都逃不过一死，何况他们这些卑贱的宫人……</p>
那跑出来的宫女面如死灰，不敢再说话。</p>
这场酷刑持续到了午后才结束。</p>
萧令宜平静地吩咐人处理尸体，冲洗地上的血迹。</p>
……</p>
第二日，肃王府。</p>
肃王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什么？本王安插在皇宫中的眼线被一网打尽了？！”</p>
来通报的属下满脸是汗，哆嗦着回话，“王爷息怒！”</p>
肃王顺手拿起杯子砸在地上，“滚！”</p>
那属下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出去了。</p>
肃王面色狠厉，“本王不信萧令宜那个女人有如此本事，竟能在短短几天内查出这么多人，并毫无遗漏！”</p>
幕僚王昆眉头紧皱，“这位萧太后从完全的劣势到逐渐掌控局势，不可小觑啊。”</p>
肃王闻言更加生气，“只会长他人志气，本王养你们有何用！”</p>
王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p>
另一位幕僚赵齐连忙逢迎道，“王爷息怒，在下认为区区一个女人不足为惧，她能这样精准打击王爷的眼线，怕是……”</p>
肃王催促道，“怕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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