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心头大乱,手一挥,将桌上茶盏全部扫落在地。 温书妍不知玲珑一事,只不解道:“会不会是傅问舟发现了什么,故意将傅晏修藏了起来?或是……他在打什么别的主意?” 安王召来心腹,又仔细询问了一遍。 心腹道:“不知是什么人掳走的傅晏修,听说是打更人看见了,傅家现在正派人到处找。我们的人也在找,还没下落。” 安王冷笑。 傅问舟向来会演戏。 莫非傅晏修那蠢货把什么都告诉傅问舟了? 以为把傅晏修藏起来,他就无可奈何了吗? 可傅问舟不可能知道玲珑……还有谁?会是谁?! 安王眼里迸裂出疯狂的恨意,温书妍趁机道:“既然傅问舟不识抬举,王爷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趁着萧池回来,再送傅问舟一份大礼吧。” 若只是傅晏修不见了,那大礼必然送上。 可现如今,玲珑也不见了。 若玲珑也落入傅问舟那里,那就是狠狠将了他一军。 弄不好,前功尽弃。 安王不敢轻举妄动,淡道:“我行事自有分寸,这些事你别管了。” 温书妍很疑惑:“王爷什么意思?” 安王极不耐烦地吼道:“滚出去!” 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找到玲珑。 玲珑若出事,拓跋羽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安王双眸阴险地眯了眯,也许该是时候会会傅问舟了。 …… 侯府大乱,府丁,官差进进出出。 就连老夫人房里也没放过。 事态复杂,傅问舟没法说出实情。 因而,在老夫人和傅晚儿眼里,真以为是傅晏修受不住刺激,真失心疯跑了出去,然后被人给抓走了。 温时宁也不知内情,但她直觉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 否则二爷不会这般气定神闲。 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说要好好养着身体,不让人操心。 官差几乎将侯府翻了个底朝天,直至夜深才消停些。 温时宁好不容易哄得老夫人和傅晚儿睡下,回到房里,就见傅问舟正失神地坐在床头。 “二爷怎么还不睡?” 傅问舟抬眸望她,温柔一笑。 “白日里睡多了。” 也是,白日里他刻意要求廖神医加些助眠的药物,不知睡的有多香。 温时宁猜他有事要忙,赶紧上床,乖乖说:“那我先睡了。” “好。” 傅问舟拥着她,轻拍着她,低声:“时宁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温时宁闭着眼,往他怀里拱了拱。 “我相信二爷自有分寸。” 她不是不想知道,是怕知道的太多,关心则乱,反而坏事。 她帮不上别的忙,但至少能让二爷少分些心。 傅问舟在她额头亲了亲,“也好,待事情过去了,我慢慢说给你听,睡吧。” 三更声响。 傅问舟转着轮椅出了寝房,穆九和彩铃都在。 “招了吗?”傅问舟淡淡地问。 穆九迟疑道:“都没招……都说要见二爷。” 意料之内的结果。 傅问舟扯扯唇:“那就让他们等着吧。” 如今安王将侯府围的水泄不通,他又没长翅膀,可飞不出去。 穆九:“二爷回去睡吧。” “睡不着……” 傅问舟仰头看天,彩铃也跟着看。 “二爷,你说京城为什么没有星星呢?” 傅问舟笑了笑:“大概是京城太脏了吧。” 这夜,睡不着的人又何止是傅问舟。 温书妍也睡不着。 闭上眼,那天在侯府发生的事,就一幕幕的在脑海里浮现。 那死苍蝇的臭味,始终扫之不去,一如她心里疯狂滋生的恨意。 安王已经很久不在她房里留宿。 听说那端庄的安王妃终于有身孕了,其父又是吏部尚书,是安王背后最坚定的支持者。 不像她,背后空无一人。 温家只盼着她能为温家谋福,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就连温子羡最近也总躲着她。 温书妍越想越气,索性爬了起来。 她最想不通的是,安王究竟在犹豫什么? 他究竟有什么把柄在傅问舟手里? 还有上次那个黑衣女人,到底是谁? “夫人,王爷回来了。” 被派去门口守着的玉珠回来,隔着帘子小声道。 温书妍皱眉问:“可是又去了王妃那里?” “没有,去了书房。” 温书妍一喜。 安王这个时候回来还不歇下,肯定是事情没得到解决,正心烦着。 这种时候,怎能少得了她? 孩子没了,温家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 安王确实快烦死了。 他已经动用了所有人,几乎将京城挖地三尺,仍没有玲珑的下落。 因动静太大,晚上又被他的老岳父,也是吏部尚书叫去敲打了一番。 出来后不甘心,又亲自去夜探忠勇侯府,仍没发现。 唯一爽快的是,看到了在轮椅上的傅问舟,因毒发疼痛到难以入睡。 终于回到安王府的安王,老远就见书房的灯亮着。 是谁,不言而喻。 他拳头紧了紧,只好忍气去了书房。 玲珑的随从,名叫哈桑,和玲珑一样,有一半是大周血统,样貌再经过处理,和大周人没有两样。 哈桑眼里喷着火,“找到姑娘了吗?” 安王沉着眉眼,厉声:“谁允许你出现在安王府的?” 哈桑一声冷笑:“难不成王爷希望我出现在忠勇侯府?” 安王阴鸷的眸盯着他,“你怎么确定就是傅问舟?” “除了他还会是谁?” 哈桑咬牙切齿:“小瞧傅问舟的人,只有王爷你。” 在北蛮,无人不知傅问舟三个字。 他们称他为草原上的狼,沙漠里的狐狸。 他狡猾,机敏,狠戾,从来都不是善类。 只有安王才敢把假寐的猛虎当病猫,自以为处处拿捏,掌控全局。 一次次的挑衅,只会将猛虎唤醒…… “若不是你不听命令,何苦走到这一步!” 面对哈桑的质问,安王恼羞成怒。 “本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知相的赶紧滚出安王府!” 哈桑冷冷道:“我来只是想提醒王爷,我家姑娘可是拓跋将军的未婚妻,她若有事,你猜拓跋将军会怎么做?” 安王额头青筋直暴,“你少在这里威胁我!分明是你护主不力,拓跋羽要收拾也是第一个收拾你!” 哈桑反唇相讥:“那是我们北蛮人自己的事……哦,差点忘了,王爷也算是半个北蛮人才对。玲珑姑娘若真与拓跋将军成婚,那可就是你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