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韩玲玥本以为会很辛苦,却没想到这一路被宇文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美其名曰“保护她腹中孩儿”。 行军打仗,自然比不得在王府舒适,可宇文睿硬是让人给她搭了个最宽敞的马车,里面铺着厚厚的绒毯,放着柔软的靠枕,甚至还在马车角落里摆放了一盆鲜花。 宇文睿说怕她舟车劳顿心情不好,弄得她见到将士们都有些不好意思。 韩玲玥起初还担心宇文睿会忍不住同她亲热,毕竟这一路上两人同吃同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谁知宇文睿除了晚上睡觉时会抱着她,其他时间都规规矩矩的,哪里还有半点喂不饱的狼的影子。 大军抵达边境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如血,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红色,映照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更显得肃杀森然。 刚扎营好,镇北将军胡德胜便前来求见。胡德胜是镇守边关多年的老将,身材魁梧,面色黝黑,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之人。 “末将参见王爷!”胡德胜进了宇文睿的营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胡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宇文睿连忙上前扶起胡德胜,指着一旁的座位,道,“将军一路辛苦,快请坐!” 胡德胜也不推辞,径直走到座位前坐下,开门见山道,“王爷,北晋太子拓跋夜派人送来消息,说他们愿意撤军,但有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宇文睿眉头微挑,饶有兴致地问道。 胡德胜犹豫了一下,才道,“拓跋夜说,他想见见……靖王妃。” “什么!” 胡德胜话音刚落,便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惊呼。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头发用一根玉 簪束起的俊美少年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少年,正是韩玲玥。 胡德胜常年镇守边关,极少回京,因此并不认得韩玲玥,只当他是宇文睿身边的护卫,便没有多想,只是客气地道,“这位公子是?” 宇文睿俊脸微微一僵,随即面不改色地道,“这是本王的旧识,擅医术和毒术,想着战场上他定有用武之地,便让他一同前来了。” 说着,他又转头瞪了韩玲玥一眼,低声呵斥道,“没规矩!” 韩玲玥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宇文睿这才转过头,对胡德胜道,“将军,拓跋夜为何提出要见王妃?” 胡德胜摇了摇头,道,“末将也不知。不过,拓跋夜特意强调,若是王爷不肯答应,那他们便只能继续开战了。” “这拓跋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宇文睿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待胡德胜走后,韩玲玥再也忍不住,一把扯住宇文睿的衣袖,急切地道,“冰快,那拓跋夜为什么要见我?难道我这靖王妃的美名已经传到北晋了?” 宇文睿嘴角抽搐,反手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别担心,本王的王妃不会叫人抢走的,本王会将你藏好的。今晚,你便和青竹住隔壁营帐。” 韩玲玥咬着嘴唇,心中思绪万千。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没个正形,这个时候也还不忘记同宇文睿开玩笑,可眼下也明白自己绝不能给宇文睿添乱。 半晌,韩玲玥把手从宇文睿掌心里抽出,看着宇文睿小心地开口,“冰块,要不……我去见见那拓跋夜?” “胡闹!”宇文睿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你怎么能去冒险?那拓跋夜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他对你……” “王爷!”韩玲玥打断了宇文睿的话,神色坚定,“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军交战,生灵涂炭。如果我的出现能够换来两国和平,那我去一趟又何妨?” 宇文睿看着韩玲玥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劝不了她,可仍不愿松口, “你是不是忘了答应本王的,一切听本王的,如今你怀有身孕,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只是关乎到你个人的安危!” “我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绝不会让你担心!”韩玲玥拉住宇文睿的手摇晃着,使起她的必杀技。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将士惊慌失措地喊道,“王爷!不好了!北晋……北晋人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