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玲玥心中一紧,这画果真有问题!她指尖轻轻在那奇怪的颜料上抠了抠,凑到鼻尖细嗅。一股极淡的香味混杂着一丝草腥味,若不是对气味特别敏感之人,根本察觉不到。 她脸色沉了下来,这颜料里分明有多种毒素,而且浓度极高。她不明白的是,这画的颜料本身就含毒,还是有人把毒掺杂到了颜料里,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想着必须带些颜料回去好好研究。她拿出贴身的手帕,将用指甲刮下来的些许颜料涂在上面。 可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韩玲玥一惊,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若被人发现她在翻看德妃的东西,必定会打草惊蛇,她再想要从德妃这找到什么线索就难了。 她额角有汗珠滑落,也顾不上去擦。她凝神屏息重复着手下的动作。指夹刮得太用力,会将画纸划破,可力度轻了,又没法将颜料抠下来。 此刻,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一步敲击着韩玲玥的神经。她只觉心仿佛要从喉咙跳出来。 不好,没时间了!韩玲玥心念急转,迅速将画卷归位,压了压微微卷起的边角,又顺手理了理衣裙,这才故作镇定地转身。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快如闪电。 “什么人!”韩玲玥厉喝,可那身影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更别说回她的话了。他从窗户飞掠而出,眨眼便不见了。 韩玲玥只觉那身影有些眼熟,却来不及细想,立刻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然而,喊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韩玲玥心下狐疑,快步走到殿外。 只见延禧宫内,原本侍立在侧的宫女太监,此刻竟全部昏倒在地,横七竖八地躺着,仿佛被随意丢弃的木偶,毫无生气。 她连忙走到德妃的贴身宫女雨蝶身边,蹲下身,轻轻托起雨蝶的手腕。韩玲玥微微皱眉,指尖搭在雨蝶的脉搏上,细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片刻后,她放下雨蝶的手,眉头皱得更紧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雨蝶并非是真的睡着了,而是中了迷魂香。这种香极其霸道,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昏睡,且事后毫无察觉。 韩玲玥又一一给其他昏倒在地的宫女太监把了脉,皆是中了同样的迷魂香。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几粒药丸,给雨蝶和其他几人服下。 无疑,这是有人故意支开所有人,为的就是潜入德妃的寝宫! 可会是谁呢?目的又是什么? 很快,雨蝶第一个醒了过来。她缓缓睁 开眼,迷茫地看着四周,似乎还没反应过 来发生了什么事。 “雨蝶,你醒了。”韩玲玥柔声问道,“感觉怎 么样?可有不适?” 雨蝶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谢王妃关心,奴婢无碍,只 是……” 她环顾四周,疑惑道,“王妃,这是怎么了?怎 么奴婢们都躺在地上?还有,奴婢记得……奴婢好像在娘娘寝殿外守着……” 说到此处,雨蝶猛地抬头看向韩玲玥,惊呼道, “娘娘呢?娘娘在哪?” 韩玲玥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母妃无事, 只是睡着了。倒是你,可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 么?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雨蝶努力回想,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 想不起来。 “奴婢……奴婢不记得了。”雨蝶一脸茫然,“奴 婢只记得,当时有些困倦,便靠着柱子休息了一 会儿,再然后……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韩玲玥见她神情,不像说谎,便没有再追问。她淡淡道,“许是你近日太过劳累,所以才不小心睡着了。 既然醒了,便先去守着母妃吧,我便先回靖王府了。” 延禧宫进刺客的事,她原本该报给父皇的。可她总觉得那人身形十分熟悉,应该在哪见过。她还是决定先不趟这浑水,同宇文睿商量后再说。 …… 一路上,韩玲玥的心都不平静,这次入宫没有找到关于那封信件的任何线索,反而还碰见这种事。可她没想到的是,让她更不平静的正在府中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