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韩玲玥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额头上伤口隐隐作痛,更让她心烦意乱。 “宇文睿,你当真就如此不信任我吗?”她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和绝望。 她本以为,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很近很近了,近到足以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近到足以感同身受对方的想法。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王妃,您睡了吗?”门外传来青竹的声音。 “进来吧。” 青竹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韩玲玥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不禁担忧道,“王妃,您是不是很疼,奴婢知道您自己有药,可奴婢也知道您眼下没心情吃药,所以奴婢给您熬了一碗祛瘀止痛的汤药来。” “看来这段日子没白学,都知道自己配药了。”韩玲玥挤出一丝笑容,她其实已经服了药,她还不至于因此就自暴自弃,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只是她见青竹小脸上的关心,便不忍服了她的意,“我没事,有些睡不着罢了。” “王妃可是还在为王爷的事烦心?”青竹小心翼翼地问道。 韩玲玥没有说话,伸手接过汤药,一口饮尽。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流入胃里,却不及她心中万分之一的苦楚。 “青竹,你说,王爷他……真的会相信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吗?”韩玲玥放下药碗,一向清澈的凤眸里,此时满是迷茫和无助。 青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爷对王妃的心意,她这个做丫鬟的,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可如今,王爷为何会如此绝情,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王妃,您别胡思乱想了。王爷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等他明白过来,一定会后悔莫及的。”青竹安慰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确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飞岩慌张的声音响起,“王妃不好了!王爷他……王爷他……” 韩玲玥心头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王爷他怎么了?” “王爷他……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停地喝酒,还不许任何人靠近……属下们担心,便偷偷从窗户往里看,发现王爷他……” “他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青竹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飞岩面色焦急,说话也不由有些结巴,“王爷他……像是寒毒复发了,整个人都冻得发紫,嘴唇也乌青乌青的……” 韩玲玥闻言一怔,而后一把推开青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王妃!您小心脚下!”青竹惊呼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书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空酒瓶,一旁还有几坛未动的酒。 宇文睿斜倚在书桌上,墨发散乱,俊美无俦的脸上此时却布满了疲惫和痛苦。他平日里总是冰冷淡漠的眸子,此刻却充满了血丝,目光涣散,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只酒坛,只是酒坛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几滴酒水顺着坛口滑落,滴落在他玄色衣袍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王爷!您别喝了!您这样会伤了身子的!”管家老泪纵横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其他下人也纷纷跪倒在地,一个个面露担忧,却不敢上前劝阻。王爷的脾气,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再清楚不过,若是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滚!都给本王滚!”宇文睿一把推开凑上前来的管家,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酒气。 管家被他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却不敢发出一句怨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宇文睿继续灌酒。 “王爷,您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王妃啊!王妃她……她若知道……”管家还想再劝,却被宇文睿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噤了声。 “不要跟本王提她!她……”宇文睿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桌上的酒杯扫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脆响,酒杯顿时碎成一片片,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支离破碎。 “她不配!”宇文睿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韩玲玥那张绝美的脸庞,以及那封信上熟悉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