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家所在的村子叫做“它其仁么”，就是这四个字，方方正正地写在村头小学门口的石牌上。</p>
小学内晚上有人值夜和打篮球，灯光挺亮，把个石牌照得光亮。</p>
周岩看了那石牌好一会，又看了看学校，每一处他都觉得很新奇。</p>
小水催促：“周老师，走啦，先回家，明天天亮了我再带你出来玩。”</p>
周岩这才跟着小水回家去。</p>
入村的小路先是石板路，村子好像在个小山头上，周岩跟着小水行走，在月光和灯火的照耀下，他看到石板路的旁边似乎是一层一层而下的台地。</p>
石板路转入村中，便成了卵石搭成的路。</p>
到了这路上，周岩马上闻到了一种怪味。</p>
像是草的味道，但很浓！</p>
算不上难闻，却有些刺鼻。</p>
听见周岩吸鼻子的声音，小水解释道：“周老师，不用闻了，那是牛粪马粪的味道。”</p>
周岩得了解释，却有些不舒服，心里只得劝慰自己，入乡随俗嘛。</p>
小水说道：“周老师，小心脚下，白的是水，黑的是石，可别踩到水里了，可能会是粪水。”</p>
听了提醒，周岩赶紧注意起脚下，原本还算跟得上小水脚步的他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真怕一脚踩到粪水中，那可十分的不好受。</p>
穿梭在两边都是高墙的卵石道中，周岩能听到流水声。</p>
村庄静谧的夜晚时而冒出几句周岩听不懂的人语，又或是狗叫声，如此地方，让人很是放松。</p>
走到一处，小水说道：“到了，周老师，这就是我家，左边是老房子，右边是新房子，我们先去老房子吧。”</p>
说罢，小水走上石阶，推开一扇门。</p>
吱呀一声，昏黄的灯光从门后照了出来，周岩看到了房屋的轮廓。</p>
“周老师，快进来。”</p>
这个时候，先前大方的周岩倒反有些不好意思了。</p>
他才想起这算是来拜访人家，自己两手空空，没什么礼数。</p>
小水仿佛洞悉了他的心事，催促：“周老师快进来，我们这的习俗和城里不一样，别担心。”</p>
周岩这才随了小水，跨过了门槛。</p>
我爷爷住在这边，爷爷最疼我了，他烤的茶很香，周老师一定会喜欢的。</p>
又穿过浓重的稻草味，来到卵石铺成的小院，先前那昏黄的灯光从房间中照出。</p>
房间之内，只见一位头戴毡帽的老人在火堆旁吸着旱烟，若有所思。</p>
小水轻轻走过去，欢喜地喊了一声。</p>
老人抬头，干瘦的脸上有双无比精神的眼睛，见着是小水，他慈祥一笑。</p>
爷孙两的对话周岩一句也听不懂，但从各自欢喜的神态来看，估『摸』着都是些久别重逢的话语。</p>
说了一阵，小水才瞧了瞧周岩，说了句听得懂的：“这是我爷爷。”</p>
“爷爷，这是我们周老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