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渊自不会眼睁睁看着西北沦陷,但他要的是西北军权,是西北自治,是完全不被限制的西北管理权。 他那位好皇兄算盘打的可真响。 想给他个虚衔了事,到时候再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拘在京城。 真当他傻呢。 大雍建国至今,就没有过只封王不给封地把人拘在京城的先例! 李辰渊扔下手里的剑,故作大聪明样子撇撇嘴,“狗日的东西还敢骗本王,皇兄对本王那么好怎么可能让本王去西北送死?” 说完转头面向张明德,“你说,是不是皇兄想让本王回去,这帮狗杂种不想,所以才故意弄出来这一出的?” 张明德能说什么? 他现在是真怕这位主子脾气上来了直接掉头回京城,当下只能尬笑地安抚他说等到西北可给皇上写信求证。 于是。 当天李辰渊就开始写信。 洋洋洒洒一沓信纸,全是对朝廷那些不想他好过的蛀虫的不满,更是把“伪装成皇上送信的人”给骂的狗血淋头!说那人是居心叵测,禽兽和猪狗皆不如的王八东西。 于是,远在京城御书房当值的胡海便见证了大雍皇帝脸色瞬间黢黑的宛若锅底。 他决定把这事告诉远帆。 让王府那帮子人也跟着开心开心。 李辰阳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大总管会是他最看不上的弟弟的心腹。 “砰——”奏折被狠狠地摔在桌案上! 丫鬟公公们条件反射的跪了一地。 最近御书房总是不大太平,各种事不停地刺激着李辰阳,让他整日都阴沉着脸。 丞相等几个老臣被请了过来。 李辰阳没脸重复李辰渊的意思,便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让胡海给几个人读信。 盏茶之后,几位大人脸色也不大好看。 他们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被叫来的意义。 丞相刘枕左右看看,那几人头都快埋到裤裆里去了,他只能认命地捋着花白胡须开口,“依老臣看,王爷这是太信任陛下。” 这话……着实好听也难听。 端看听的人怎么想。 其他几人闻言,更是低头一声不吭。 李辰阳见此就冷笑,“当初在早朝上不是你们集体举荐的阿渊,说什么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现在怎么连个话都不敢说?” “微臣惶恐。”以丞相为首的几人立刻熟练地跪地,“请皇上息怒。” “惶恐?息怒?若真是发自内心的惶恐想要朕息怒就拿点真本事出来!”李辰渊冷眼看着几人,挥手,“胡海,带几位大人去偏殿,什么时候想出来什么时候再回家!” 偏殿,几人面面相觑。 说实话他们都明白这件事很好解,无非就是多给李辰渊点甜头嘛,不论是表面上让他觉得皇兄爱重,还是实际上为他争取更多的好处,所为不过就是“利益”二字。 可这话谁敢说? 明眼人都知道皇上不放心这位成年的弟弟离开眼皮子底下,他们要是建议封王给封地还不相当于捅了老虎屁股。 到时候,就不是饿肚子喝茶水了。 “刘大人”年方四十的礼部尚书高仪迈着四方步走到刘枕旁边,“您老觉得……” 话没说完就被刘枕臭着脸打断,“本官觉得有用吗?你想说你就去皇上面前说!” 刘枕指着御书房的方向,“你要是不敢去说就闭嘴,本官不比你们年轻,吃不好睡不好现在晕得很!” 老丞相都这样了,高仪哪还敢继续。 悻悻然回到位置上,整理衣袍的褶皱。 刘枕嫌恶地看他一眼,这人天天惯会装腔作势,时不时之乎者也引经据典说一堆大道理,做起事来还不是明哲保身? 想让他老头子当挨打的出头鸟?他历经三朝为官四十多年难道是白活的? 刘枕重新闭眼假寐。 经过这个小插曲,剩下几个都不敢再到他面前讨嫌,毕竟在朝为官的都知道这大雍朝堂有两个人最不能轻易得罪。 一是耿直到家的大理寺卿林止。 一是脾气火爆的三朝元老刘枕。 都是分分钟能让你下不来台的狠人。 很多人都不懂,这样的人怎能当丞相? 可人家偏偏就当上了,还当的相当稳当,李辰阳虽然厌烦他老狐狸做派脾气又臭又硬,但遇到大事还得他把关才放心。 要不怎么说有才的人脾气古怪呢。 刘枕绝对算一号。 第二号林止此时正在御书房,跟刘枕这三朝元老可以倚老卖老不同,林止靠的是他江东林家的超然地位。 作为第一世家的嫡长子,他完全可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刚正不阿,放在旁的官场人身上是不够圆滑,可对于他来说,便是风骨是格局! 是以。 他直白地告诉皇帝,大雍没有只封王不给封地食邑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