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当今是有意重用此人了?” 贾赦点头,当今在太上皇故去后便不再遮掩扩充自己心腹的动作,贾赦经常在当今左右侍奉,自然感受到了当今的雄心,几道圣令下去,可以看出他恨不得将整个大徒天下都真正地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正是,儿子听当今的口风,当今有意将他放到吏部。” “吏部?那可不是谁想去就去的地方,你妹夫现在就在那里任职,他原本的侍郎位置便空了出来,难不成当今有意将这个空缺许给他?” 老吏部尚书遇刺,林如海从诬告中脱身后,便再上一步,成为了吏部尚书,总领一部事宜,在当今的刻意主导下,吏部换了许多新人上来,可侍郎之位却仍缺少一人。 万远清的能力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当今属意,顶上此位也是没什么好说,只是贾赦在听了史溁的猜测之后,却摇了摇头,不等史溁再次发问,他便开口解释道。 “侍郎之位不会是他,那样未免品级升得太快了,朝中之人必定不服,如今边疆尚有兵戈交错,当今不会因为用一个人惹得朝中议论纷纷。” “不是他,那会是谁?” 史溁见贾赦说的笃定,便也好奇地问了起来,只见贾赦人未说话,却先笑了起来。 “呵呵,母亲有所不知,当今说了这侍郎之位暂且先空着,若是新入吏部的人谁做的好了,再提人上去,这件事虽然没有外传,却也是吏部之内所有人都知道了。 妹夫说,这个消息一传出来,那些新来的人便整日里都在衙门处蹲着,还有几人干脆就在衙门附近赁了院子,每日早早便到了衙上点卯,下批的文书也都批得飞快,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拖拉。” 闻言,史溁禁不住笑了,笑中有有几分了然,这世上大公无私者有之,舍己为人者亦有之,可多数人也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有的人喜欢名,有的人喜欢利,都是最最寻常的追求,用人者当知人善任,想使人为你卖力,必然要有所付出。 当今此举,便是在前面吊起了一颗香饵,水中的鱼谁都想吃,可最终谁吃的到,谁吃不到,其实也不由得那些鱼说的算。 史溁微笑着换了话题,问起了贾赦他可否知道元春的消息,提起元春,贾赦摇了摇头。 “陛下并未提起,儿子便也没问,只将要离宫之时,戴公公追到了宫门处与儿子说了一句贤妃与九皇子都好,让您莫要过于挂念,只有这么一句,其余的也没多说。” “娘娘和九皇子没事就好,我已经递了进宫求见的牌子,宫中还未曾传来回文,若是有了机会入宫,我自当去探望娘娘。” 史溁一边说,一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对于元春的处境,她心中不是十分担心,在金陵之时,元春便和当今一起送来了赏赐,更是来了小内侍说了元春在宫中的情况。 史溁对元春现在的情况有了了解,且元春膝下有子,自己虽未与人过分争宠,却也笼络了几位低位妃嫔,便是有三皇子生母微微挑衅,也足有自保之力。 荣国府在九皇子降生之后,便再也没有从宫中胡乱打听消息,本分得很,贾赦在朝中亦得用,元春的贤妃之位名副其实。 “那儿子便让太太和琏儿媳妇跟着您一起去,哦,对了,蓉儿媳妇按制也要进宫面见皇后,还望母亲多照顾她一些。” 史溁微笑着点头,“这是自然。” 说完了这些事,贾赦便与史溁告辞,回了荣禧堂,待贾赦从荣庆堂内离开,史溁便冷下脸来,鸳鸯一进来就发现了史溁低沉的情绪。 她颇为担心地望向史溁,可史溁却什么都没说,对她挥了挥手。 鸳鸯摸了摸茶壶,去外间的茶水房换了一壶,回来的时候,却见史溁已经将桌上冷了的茶水饮尽,鸳鸯不敢多说,将茶水换过,正欲端着用过的茶杯离开,就听得身后史溁说了一句。 “鸳鸯,你去派人将史何叫来。” 鸳鸯闻言浑身一僵,随即她低声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