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太上皇便一直与当今说甄家的事情,半句话都没提贾赦,直到说完甄家的事情,太上皇才对当今近乎是警告一般,告诉他贾赦的功劳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比所有人都大,要他要提防贾赦。 当今终于从太上皇的寝宫里出来之后,站在太上皇寝宫前面的地面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贾恩侯啊,贾恩侯,人人都说满朝文武里面,你是最得父皇心意的那个人,可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唉,他们都不理解你,就连英明神武的父皇也不理解你,也就只有朕是最明白你心思的那个人了!” 当今满心感慨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一路上虽然没说话,但是长吁短叹的,让跟着他的人都提心吊胆,生怕这位皇帝半路上发怒,这个时候,他们这些随行的人,十分盼望着他们的总管戴忠全快点回来。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赏赐,当今也不想拖着,一纸诏书就发往了各处,在上衙的林如海接到了册封他为县伯的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到底是立了什么功劳,当今竟然赏赐了他这么一个看起来不低的爵位了呢? 不仅林如海自己很蒙,其余的人也都惊讶万分,太上皇和当今已经很就没有册封朝臣爵位了。 这官品职位可以随意升降,可是一旦涉及到爵位,这种能世袭的爵位,便是头等的大事,万不可马虎的。 糊里糊涂地接完了圣旨,林如海便跟着来穿旨的内侍进宫去当今面前谢恩,结果,一脸蒙圈的林如海见到的就是一个有些委屈的当今圣上。 当今没有多说,只对着林如海说了一句。 “要谢,就谢你家捐的那些银子,还有你那个上蹿下跳的大舅兄吧。” 当今离开太上皇寝宫之后,太上皇将宫内的侍卫叫来了几人,问道。 “皇帝从朕这里离开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 几个侍卫都答道:“看着不怎么痛快,一路上还叹了好多声气。” “具体是怎么一个不痛快的样子?” 一个胆子大的侍卫上前回道:“回陛下,皇帝陛下看着像是有点委屈。” 太上皇听了以后挥挥手叫他们下去,然后自己在内室笑了起来,他一边笑,还一边喃喃自语道。 “贾赦,你可不要怪朕不给你册封爵位,你这爵位要升,那也得是承燊这个小子给你升,那才可以。 他亲自册封,天然对你的信任就会加深一层,这样你的安全便会更有保障一分,你和承燊的关系,就会更加亲密一分。 臭小子,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太上皇自己高兴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叫出来了几个黑衣人,吩咐他们去盯着安阳长公主的那个驸马,嘱咐他们,若是当今不出手对付安阳长公主的驸马,这几个人便要出手,照着贾赦收拾人一贯的手法,套麻袋暴揍一番。 若是还不知悔改,那就再多揍忌讳,揍到这个驸马知道自己错哪里了为止。 太上皇在心里冷笑,区区一个驸马,他的小女儿安阳不是嫁不出去了,才选的他,当初看上的就是他和顺的性格,将来不会欺负他的小女儿,现在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当他这个做父皇不在吗! 好在,太上皇派去的人没找到出手的机会。 那是因为,安阳长公主的驸马,扎扎实实地被揍了! 而且,还是被打了三次! 第一次是当今在让戴忠全将事情查明之后,当今下旨赏了他十个板子,在公主府院子里打的。 第二次是他从公主府准备回自己的住处被打的,据安阳长公主的驸马自己说,他不知道怎么着,正走着路呢,直接眼前一黑,然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第三次,那就他就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第二次被打之后,他听到那些人跑了,准备自己从麻袋里面挣扎出来的时候,他被套上了第二个麻袋。 迎来了新的一轮揍!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套麻袋打他的是两伙人,那是因为,当他终于被自家小厮找到的时候,他的小厮从他身上扒下来两个麻袋。 那麻袋一看就不是一个地方做出来的,颜色都不一样,第一个还好,那麻袋是个干净麻袋。 那第二个麻袋,里头好像装过猪屎,恶臭无比。 经过了三顿揍的安阳长公主的驸马,这回彻底地躺在了自己家中,据说,吐得不成样子,也没有精力去想那醉烟楼了。 太上皇一听说驸马挨了“双重揍”,便来了兴致,也不找黑衣人过来问话,直接派人将当今给请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安阳那驸马的两顿揍,是你派的人?” 当今也是一脸的疑惑,他摇头道:“不是啊,我就派了一次人,不过那个那装了猪屎的麻袋是儿子让人找的,敢欺负儿子的妹妹,儿子一定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太上皇奇道:“你是如何想起来用猪屎的?” 太上皇有些看不懂他这个儿子了,他这个儿子最有条理,怎么会想到猪屎这等东西,却见当今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那个儿子前些阵子,不是关注了一下京兆府递交上来的结案文书吗,那里头就有一个叫什么张华的,拿着五谷轮回之物,去往人家门上泼。 儿子一看,这东西用来恶心人最好,儿子就算是替妹妹教训驸马,那也不能真的把驸马打成残疾不是,可是儿子也不想驸马好受,这样正好。 这猪屎上身,够他这个混蛋记一辈子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不把儿子的妹妹放在心上。” 太上皇听了,心中了然,原来竟然是这样,既然不是什么人给他这个儿子出的馊主意,他就放心了。 当今在心里吐槽太上皇:“这个什么人,指的大约就是贾恩侯吧” 听说儿子这么勤于政事,他更觉得欣慰,自己选继承人的眼光果然是最好的。 没有从当今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太上皇还是将他派去跟踪驸马的黑衣人给找了出来,询问到底是什么人揍了驸马。 却听黑衣人说道:“回陛下,那个出手教训驸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安阳长公主。” “什么?” 太上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打得最干净,但是最下狠手的竟然是,那个进宫和他撒娇的小女儿安阳! “是安阳?” “回陛下,是的,第一伙套麻袋打人的,都是安阳长公主,公主府里面的侍卫。” 黑衣人回答得肯定,太上皇只得信了,不过他还是追问道。 “安阳她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套麻袋打人这等招数?” 黑衣人强行压下想要抽搐的嘴角,据实答道:“回陛下,安阳长公主最近去林如海林大人的府上,见了林如海林大人的夫人。 据属下得知,安阳长公主当日,进林府的时候,那表情是愁云惨淡,等出来的时候,却是杀气腾腾。 那日安阳长公主见到的,不仅有林夫人,还有正在林府做客的北静太妃,等安阳长公主回到公主府不久,就有一众乔装打扮过的侍卫,埋伏在了公主府附近的巷子里。 然后,驸马就挨打了,等第一顿打打完,皇帝陛下的人也到了,见这驸马已经被套了麻袋看不见来人是谁,他们索性就将自己手上的气味麻袋直接套了上去,然后又是一顿教训。 然后,事情就成了现在这样” 太上皇从黑衣人的嘴里听完了驸马那日的传奇经历,突然有一种没能亲临现场观看的遗憾,他不由得在心里盘算了一遍所有的驸马,看看有没有哪个驸马不长眼睛,能够让他亲自下场参与一番。 好在,别的驸马们都还算是乖巧,没有给太上皇留下什么可以发挥的机会,也算是冥冥之中逃过一劫。 而正在和当今商讨与蒙舍诏的生意的贾赦,也跟着一起听完了安阳长公主的壮举,他笑呵呵地伸手去够当今桌子上的柑橘。 却被当今一巴掌拍掉,“你都吃了五个了,再吃就上火了。” 当今一扬下巴,对着那盘葡萄点头道:“那盘葡萄朕赏你了,别来打朕柑橘的主意。” 贾赦笑嘻嘻地起身谢赏,然后给当今剥了九个葡萄,最后才将那盘子葡萄端到自己面前。 “安阳长公主真是女中豪杰,微臣的儿媳妇倒是有几分安阳长公主的性子。” 闻言当今白了他一眼,拿起贾赦剥的葡萄扔进嘴里一颗,随口说道:“你还敢说,朕看啊,十个安阳也不如你那儿媳妇一个厉害。 要是安阳和你儿媳妇一样,驸马还敢这么做?早就把安阳给供起来了。” “还有,这套麻袋的法子,最开始就是从你那里流传出来的,你可不能抵赖,要不是安阳听说了那几个倒霉蛋的惨状,也不会亲自上门去请教你妹妹和妹夫怎么收拾人。 朕看,应该是你带坏了朕的臣子和妹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