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用手使劲儿抓着混混的头发,疼的混混嘴里直骂薛王氏,薛蟠心里除了妹妹就是自己母亲,更是死死拽着不放手,混混一挣,头发便被薛蟠生生扯下一绺来,疼的他大喊。 当即一脚踹在薛蟠右腿的小腿上,只听咔吧一声,薛蟠的腿断了,薛蟠痛呼一声,当下就松了手,抱着腿疼的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掉。 两个小混混也是打红了眼,你一拳,我一脚,打在薛蟠身上,这时,突然有人高喝一声。 “住手!” 声音中带着威严与寻常的差役呵斥犯人不同,混混被喝声一惊,挥下来的拳头也慢了下来。 回头一看,就见到一身紫色官袍的人带着几个差役走了过来,薛蟠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他撑着往来人那一看,当即就认出来人是谁。 正是贾赦,贾赦今日办完了事情,便来京兆府说是要亲自看望薛蟠,底下的人哪里有不答应的,就带着贾赦进来,谁料一进来就听见殴斗之声,贾赦面上焦急,但是脚底下的方步却还是不紧不慢,端得好一副位高权重的架子。 到了附近,便见到薛蟠与两个小混混打在一起,当下高声呵斥,紧走几步上前来,正义凛然地训斥起来。 “你们就是这么看守犯人的?” 差役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贾赦见此更加气愤了,“你们还嫌不够乱吗?还不赶紧把人抬出来,等着本老爷自己亲自动手吗?” 差役们急忙打开牢门,将被打的凄惨不已的薛蟠用已经脏的不像样子的被子给抬出来,薛蟠被差役们抬着经过贾赦身边的时候,拼尽力气叫了一声。 “赦大老爷,我” 贾赦面带慈爱地看着他,安抚薛蟠道:“你先出去,有话一会儿说。” 随即贾赦指着罪魁祸首的两个混混厉声道:“这两个人在牢里依旧不思悔改,枉顾朝廷法度,按照律例该怎么办啊?” 差役急忙回答,“回老爷的话,按律当杖三十。” 贾赦用余光扫过没离开多远的薛蟠,高声道:“既如此,便按照律例进行吧,律法上面明令条文,本老爷行的是青天之事。” 吩咐完,不去看那两个已经面如土色、不停求饶的两个小混混,转身捂着鼻子出了京兆府大牢。 等出来,贾赦深呼吸了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刚才牢里的气味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忍受了,本来里面的空气就浑浊不堪,薛蟠与两个混混之间打斗又撞翻了牢房里面放着的恭桶,这气味就香飘万里了。 几个抬薛蟠的差役好悬都没吐出来,但是他们还是尽职尽责地给薛蟠好好地清理了伤口,还将之前京兆尹邹彬让人请来的大夫叫了过来,专门给薛蟠看病治伤。 好一顿折腾,薛蟠终于看上去不像是个逃难的难民了,差役们便请贾赦去看看薛蟠。 贾赦便跟着带路的差役到了供薛蟠暂住的地方,是一处空屋子,里面长时间都不住人,是差役们刚才急急收拾出来的,里面有张床,床上面铺的是守夜的差役们自己的铺盖。 薛蟠就躺在上面,眼巴巴地看着贾赦,脸上因为开了果铺子分不出他的表情来,不过即便是贾赦用大拇脚指头来想,都知道薛蟠要么是委屈的表情,要么是气愤的表情。 看着屋内的情形,贾赦点了点头,难得地夸赞了差役们几句,随即快步走到薛蟠床前,关心道。 “贤侄,你可好些了。” “赦大老爷,多亏您了,不然我” 说着薛蟠就要挣扎着起身,贾赦急忙将他支起的身子按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按住薛蟠的时候,贾赦按到了他肩膀上的青紫之处。 “别起来,好好躺着,其余的事情你都不需要操心,都交给我。” 贾赦站在薛蟠床前,对着差役道:“之前那两个混混你们可掌刑了?” 差役将手里的热水放下,垂手回答道:“咱们忙着救治薛公子,还未曾理会他们。” 贾赦便道:“把他们提出来,就在薛公子外面的院子里面打,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不是什么人他们都能随意招惹的。” “是。” 不一会儿,外面果然响起了两个小混混哭爹喊娘、杀猪般的叫声,贾赦没让差役将他们两个人的嘴堵上,故而薛蟠能听到外面鬼哭狼嚎的声音,刚开始薛蟠心里还有些得意,心里觉得,就你们还敢对小爷动手,看遭报应了吧。 心中觉得解气不已,就连身上的伤痛都好了几分,可是听到后面,两个小混混喊破了喉咙的声音,薛蟠就觉得心里发毛。 手脚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他试探地向贾赦道:“赦大老爷,是不是太狠了点?” 贾赦捋着胡子道:“他们枉顾朝廷律法,公然在牢房里面行凶,这般判决都已经是轻的了,再说他们今日对贤侄动手,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们抵赖不得。” 语气平淡得如同平日饮茶一般,薛蟠便从心里后背都生出一股凉意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酒气满身,目光浑浊的荣国府赦大老爷吗? 待三十杖打完,差役进来回话:“回老爷,三十杖已经行完,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贾赦随口道:“给他们上药,他们犯的事上面还没有意思发落呢,别让他们就这么轻易逃过去了,还有,他们不是将牢里的恭桶撞翻了吗?正好,他们这一众人牢房内的恭桶就归他们倒了,正好省了夜香郎一个牢房一个牢房走的麻烦。” 差役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还是老爷您有法子。” 事情吩咐的差不多,贾赦便对薛蟠道:“贤侄,你且在这养伤,外头的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会尽力为你周旋,你这几日在这里小心谨慎一些,别再让人抓了把柄。” 薛蟠对贾赦千恩万谢,贾赦只摆摆手,做不在乎的样子,只说让薛蟠安静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