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太上皇的身子也逐渐好起来,在给各位进士授职后不久,宫中就传出贤妃有喜的消息,引得各家对荣国府满是羡慕。 史溁早就已经知道了,故而沉的住气,当下带着邢氏和尤氏进宫请见,等到见到元春,史溁一眼就发现元春已经显怀了。 当下也是笑容满面,此时元春不像上回那样在床上歪着,正在铺了厚毛毡的殿内活动手脚。 “娘娘感觉可好?” “祖母放心,本宫一直都按照祖母嘱咐的没有懈怠,这几日安胎药太医都说不用喝了。” “那就好,那就好。” 元春拉着史溁坐下来,随即命抱琴捧出一堆东西来:“听完堂兄高中,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还望祖母带回去替我恭喜堂兄。” 史溁看来一眼,是例礼,就命跟着来的鸳鸯收下了,赖大家的自上次她跟鸳鸯谈过话之后,史溁就悄悄对她平日里所做的事情查探了起来,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大事。 但史溁不敢掉以轻心,遂命往日与赖大一家关系淡淡的一家陪房调查赖大一家往年的动向,荣国府里面多有几十年的老人,虽然要避开赖大一家的耳目有些难度,但是对他们家有嫌隙的人家不少,许多事情也有迹可循。 知道元春在宫内必然惦记家人,史溁便将贾政与王氏现在都在平安州,并且安全度日的事情告诉给了元春,但是史溁只说了两人平安,至于贾政在平安州为官等事,史溁一概未说。 在史溁看来只告诉元春贾政夫妻安好即可,至于别的不适合说给元春听,元春只要在宫里安稳度日即可,要是将这些朝局之事尽数告诉元春,让元春有了参与朝政的想法,那才是取死之道。 见元春听到父母平安显然松了一口气,史溁才缓缓将贾政纳妾的事情告知给了元春,史溁在开口前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由她亲口告诉元春,原因无他。 概因贾政纳妾之事不是秘密,别家消息灵通的也早都知道了,自己告诉给元春,元春可能会对贾政纳妾之事有些难受,但是终究在这个年代,男子纳妾是正常事,就在她未入宫之前,贾政就已经有两位姨娘在房中了。 所以现在多了两位姨娘,元春虽然会为王氏担心,也不会太过,要是一直不告诉元春,等到元春要生产的时候,再有哪些居心叵测的人用贾政纳妾的事情来刺激元春,那元春定然会出事,倒不如现在就将事情说了的好。 元春听了久久沉默不语,史溁知她心里不是很好受,开解道:“娘娘,如果实在担心你娘,不如给她送些东西,让她知道你在宫里很好,别让你娘担心你。” 元春似是找到了给母亲撑腰的办法,急急地命人找了东西出来,都是要送给王氏的,史溁在心中暗叹,怪不得原身最后敌不过王氏,女儿哪里有不向着自己亲娘的,即便是在原身身边长大,也抹不掉她们才是亲母女的事实。 等到出了宫,史溁命人将元春送的东西跟着官驿送去平安州,王氏在得知元春有喜之后,笑得合不拢嘴,直说自己女儿有福气,又见了元春赐下之物,更觉开怀。 贾政也得知了此事,摸着胡子道:“甚好、甚好。”各同僚得知贾政之女怀了龙胎之后也纷纷来上门道贺,其热闹程度比之京城的荣国府也不遑多让。 元春有喜的消息阖宫皆知,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当今特意下令,不许宫里的人来打扰元春养胎,这才好些,太上皇知道了此事更是赐下了许多东西,其规格险些就超出了当年皇后有孕的时候,令宫内的众人纷纷羡慕不已。 但是元春经上次史溁教导,懂得藏拙也从不像任何人炫耀自己的身孕,遇到事情多说身子不适,也不借着身孕求见当今,还推荐了几位地位妃嫔,宫内妃嫔见她自己不争气,又不霸占着当今,对她的嫉妒也轻了一些。 又宫中妃嫔多为年纪尚轻之辈,觉得与其盯着别人的孩子,还不如自己生一个好,所以他们未将目标全放在元春身上。 等又过了两月,元春命人放出风去,说这一胎是个女胎,于是乎众人更不把元春这一胎放在眼里,更别说在元春怀孕的几月,另又有了两位贵人遇喜,为她分担了不少算计。 史溁知道元春有喜的事情一旦传出,自家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特地叫了贾赦和贾琏前来嘱咐了好些话,让他们在任上小心些,不要落人话柄,更是处置了几家借势猖狂的下人,一家子显得十分低调。 似乎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突然边关传来急报,说是北狩诈降,主帅王子腾受到敌军埋伏,在与北狩交战之时失踪,生死不明,边关危机,北狩举兵南下,大肆进攻大徒边境各个城池,北境全线告急。 军报传至京城,朝野震怒,当今当即点兵火速支援北境战线,并命边境各州府做好准备,谨防敌军突然出现,措手不及之下失了城池。 贾政也接到了命令,与武将一起加固城防,王氏才因为女儿有孕高兴了几天,又因为娘家二哥遭此劫难忧心不已。 她知道王家现在全族全凭王子腾一人支撑家族荣耀,荣国府之所以愿意庇护她也是因为王家的缘故,要是王家败落了,她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几日不曾睡好,这一日起身对镜梳妆的时候,发现眼角竟然多了几道皱纹,忙让花钿取来脂粉,将皱纹将将掩盖了下去。 得知王家出事,一直被王氏压制的李姨娘来了精神,不仅日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来向王氏请安,还向王氏夸赞她娘家小弟如今得了秀才的名分,不日就可飞黄腾达。 王氏面上不显,心中见她实在烦躁,路过李姨娘的时候不免脾气大了些,也不闪避,直接冲着李姨娘走去,谁料李姨娘自己闪了过去,将身后的金钏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