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没想到登上帝位的当今哪里是他们眼中那个畏畏缩缩、避世不出的人,他的隐忍、算计和谋略是他们始料不及的。 在他们一开始动作的时候,当今就已经得知了他们的计划,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是将计就计,得知了这些的贾赦感觉自己的后背直发凉。 想到那些当场就被当今的侍卫给带走的那些大臣和勋贵,自己算是极为幸运的,不仅在这之前对当今表了忠心,还早早就不参与那些纷争,不然自家的下场恐怕就要和那些人家一样了。 几个大臣各自得了当今的嘱咐之后就出去了,剩下南安王霍非和贾赦两个人站在当今面前,南安王霍非倒是没觉得怎么样。 他和当今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和他一比贾赦就有些拘谨了,当今也看出了他的窘迫,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恩侯今日的表现真是让朕打开眼界啊,倒是越来越有老国公的风姿了。” 贾赦顺着当今的话:“是陛下神机妙算,微臣不过是凑巧,凑巧罢了。” 当今也没多说什么:“事情的经过,想来你们二人也听到了,正巧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朕就交给你们两个人了,七日之内朕要见到你们两人把事情办好。” 说完,将一摞子折子让小太监抬了过来,贾赦和霍非打开最上面的一本一看,就知道了,这些上折子的人都是义忠亲王和廉敦亲王的党羽。 只不过他们这些人品级较低,不在入宫赴宴之列,现在既然要清算两个王爷的势力,就不能手软,须得斩草除根才是。 当今当下就命两人率领一队御林军,去查抄各家,还没等贾赦从当今的书房里面出来,就见人来报说是太上皇请贾赦去回话。 贾赦当时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他面带迟疑地看向了当今,却看见当今对他一笑:“既然是父皇来叫,恩侯你去就是了,只是不能误了朕的事。” 于是贾赦跟着太上皇身边的内侍又去了太上皇的宫殿,到了太上皇的宫殿,见到了面色憔悴的太上皇,太上皇又对贾赦是好一顿赞赏,还赏赐了贾赦很多东西。 太上皇虽然看起来是因为病痛才显得气色没那么好,其实贾赦感受到了太上皇压在心里的伤痛和无奈,无论是当今、前太子还是廉敦亲王,都是他的儿子。 即便是他心中最爱前太子,但对其余的儿子不是没有丝毫感情,今天的事情过去之后,他又要少一个儿子了,这让他如何不心痛。 太上皇明白,在他活着的时候能保住前太子的命,却保不住廉敦亲王,他要么这次失去两个儿子,要么继续保住前太子,只失去一个儿子。 甚至为了大徒,为了保持他和现任皇帝的关系,要亲自下令处决自己的儿子,他明白他的这个当皇帝的儿子没有立刻下旨说明罪状,就是在等他的态度。 这一切对于坐在皇位上四十多年的太上皇再清楚不过了,强撑着见了救驾的贾赦之后,又挣扎着下了处置廉敦亲王和义忠亲王的旨意就病倒了。 贾赦从太上皇宫里出来,就在外面见到了一直等着他的南安王霍非,两个人都是不喜欢文书的,思来想去贾赦就去那些不让出宫的人里面,把林如海给捞了出来。 所以在众人得知可以离开的时候,贾赦、霍非还有林如海三个人还在忙碌,林家的管家看别人家的老爷都出来了,只有自己家没等到人当即吓得不轻,之前就有一伙御林军来将一些在宫门外等候的各家仆人都抓走了,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林家的仆从匆匆来报贾敏,说林如海还未归家的缘由。 史溁只听贾赦寥寥几句就知道其中的凶险,知道贾赦将赏赐搬到她这里来是让她安心,只嘱咐贾赦道:“既然是当今亲自点的你,你还是好好办差,只是你要小心,这次阴差阳错冒头,不知有多少人看在眼里。你办差的时候,要事事谨慎,不可给人落了把柄去。” “儿子晓得了,这次意外虽然发生的突然,不在预料之内,但是儿子如今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由不得儿子不干,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给咱们家在当今心里多加几分重量。 儿子这几次面见当今,愈发觉得朝中任何一个王爷都无法与当今相比,为了咱们家不会败落,咱们还是得抱住当今的大腿才是。” 林如海去见了贾敏,然后找到了和宝玉、湘云等人在花园里面玩耍的黛玉,一起回了家。 后来几日,贾赦几人带着御林军几乎跑遍了京城各处,受到义忠亲王和廉敦亲王两个人牵连的人家众多,平日里空着的监牢人满为患,甚至有一些装不下了,还被南安王霍非给塞进了大理寺的监牢。 林如海看着一众名单,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心惊肉跳,这么长一串名单,其中有不少都是他的同年,可是到后来林如海已经麻木了,只不停地为南安王霍非和贾赦出具文书。 就在京城里面风声鹤唳的时候,思意居里面却来了一个身着黑色兜蓬的人,住在里面的一个即便是身着粗衣依旧掩盖不住其浑身气度的人对着来人道:“事情怎么样了?” 那黑衣人道:“他们失败了。” “真是没用,那么多人手交给他们,真是可惜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是他们自己做下的事情,跟咱们有什么干系,孤现在住在这种地方,就算是怀疑到别人头上,也断然怀疑不到孤的头上,你只要让咱们的人按兵不动就是。” “是。” “孤听人说,你这大半年都在忙?” “殿下说笑了,只是有些事情脱不开身,去外省处理了一下。” “你知道轻重就好,等将来事成,孤少不了你的好处。” 黑衣人与住在思意居里面的人说完话之后,就悄悄离去了,仿佛他从来都没来过,只思意居里面的一个仆从道:“殿下,您真的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