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安轶轩的心瞬间被揪紧了。他抬头看向大床,只见安彐彐披散着柔亮的黑发,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哭声。 “姐?” 安轶轩轻声呼唤,眼中满是心疼和不解。他刚准备走过去安慰她,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他看向房门,又把目光落在他姐身上。门铃又响起,安轶轩没有理会,想走过去给安彐彐拿纸巾。 “你去开门”安彐彐突然开口,声音很冷静。她放下掩面的双手,泪痕清晰可见,眼角微红但充满悲伤。 安轶轩不知道他姐要做什么,抿着嘴,犹豫了一会,但还是转身走向门口。在他即将打开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安彐彐,只见他姐坐在床边,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门锁划开槽扣的清脆声在莫名压抑起来空间里响起,睫毛由下往上掀起,安轶轩看到顾辉泽那张充满担忧和着急的俊脸,他的眼神紧张地注视着自己。 “你姐呢!” 安轶轩没说话,侧过身。顾辉泽大步迈进房内,看到了坐在床边正在默默流泪的女人。 “彐彐!” 身子被人猛烈的拥抱住,安彐彐双手紧紧环住坚实的后背,特意压低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辉泽呜呜呜” 顾辉泽心中一紧,他放在安彐彐脑袋上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身体坐在她身边,让她更好地感受到他的怀抱。他轻声安慰着她:“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不要害怕” 安彐彐闭着眼睛额头抵着他的胸膛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演戏演得太投入,内心的负面情绪似乎被他的话语抚平了,小而繁多的星光大面积落进黑色的沼泽里,十分神奇地慢慢正在消失。 突然有些累了,顾辉泽怀里的猫咪动了动,脑袋侧靠着他,像把他当做舒服的床一样,抱着他的腰腹落下了眼皮。 黄褐色的眼睛垂下来,看见平静下来的小脸上还残留着的两道泪痕,眸中划过一丝自责和心疼。轻柔地为她擦去后,低头亲吻了乌黑的发顶。 “我们回家好不好” 眼皮快速抬起,安彐彐从温暖的靠枕上坐直身体,抬起下巴看向顾辉泽。目光迅速扫过他头顶上的数字,心中涌起一阵激动。抓着他衣服上的小手微微用力,快要压制不住的情绪在开口的瞬间差点破功:“嗯我们回家” 妈耶!到80了!天哪!她是在做梦吗!一下子提升了20点!哦呵呵呵呵呵呵~ 顾辉泽感受到左边脸颊上传来轻柔的触感,淡淡笑起来又立马隐下来。 主动拉着大手的小手突然停住,安彐彐侧过身,看到身后安轶轩疑惑又担忧的复杂神色,朝他露出温柔地笑容:“小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姐请你吃大餐,我们先回去了,拜拜” “小轶,姐姐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不能离开我” “小轶,你不能谈女朋友!你明明答应我你不会丢下我的,小轶,姐姐求求你,你不要谈恋爱好不好” “小轶~你看,这是我们的新家,是不是很大!姐姐会让小轶住上最好的房子,得到最好的东西,其他人有的姐姐也会让你拥有” “小轶,你马上就要18岁了,姐姐好开心” “小轶小轶我” 安轶轩突然把手捂在脸上,另一只手则紧紧握拳放在身侧,整个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的脑海中,陈旧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冲击着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那些被尘封的记忆,此刻如同被打开的闸门,无法遏制地涌现出来。 “不行”他低声喃喃着,原本淡红色的唇瓣此刻显得有些发白。他站在门口,放下了捂在脸上的手,眼前是一条安静无人的走廊。 “你不能想起来,绝对不行!” 安彐彐原以为回到家后,顾辉泽会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他像哄小孩一样,静静地抱着她入睡。第二天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向她询问任何关于昨晚的事情。 脑袋看了会电视,她扭过头看向坐在单人椅上看电脑的顾辉泽。小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又把目光转向了电视屏幕。 顾辉泽察觉到她不停看自己的动作,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了盘腿坐在沙发中央的安彐彐身上。 “阿宝说清明去宝木山野炊,你要去吗?” “宝木山?”安彐彐想了想,那地方是哪里,“又是露营吗?” “不是,在花衣县,住民宿” “我是无所谓,你有空吗?”她是举目无亲的孤女,今年已经祭拜过原身的父母,也没有回老家的必要。安彐彐不了解顾辉泽的家庭状态,眨了眨眼,问他。 顾辉泽面上露出歉意的表情,有些惋惜:“我下周二要去a市,阿宝说他会叫上小狄和阿茹,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回绝他” 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安彐彐抿上嘴,表情有些难看,她答应那疯狗陪他去野炊来着 “怎么了?”见她面色有些不好看,顾辉泽将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到玻璃桌上,身子挪动到她身边,关心地询问。 安彐彐笑了笑,面上适时露出愧疚的神色:“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些对不起你们” 顾辉泽也想起他昨天跑到日金宫看监控的回忆,如果不是安彐彐打电话过来,他那会估计在警察局坐立不安了。 人安然无事,有些细节也开始放大,顾辉泽皱起眉,还是没忍住问她:“你认识那人吗?” 安彐彐立马摇头,缠着手指头,声音带着一丝迷茫:“我当时脚上突然没有力气了,然后有个人拉住我,我就晕倒了。等我醒来,看到是在酒店里,我就很害怕。后面我跑出来,看到那人在追我,太害怕就随手拿东西去砸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