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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恽规规矩矩地给祖母请安、磕头,站起来笑道:“本来案子早几日就查清了,只是要监督他们重建校舍,日日在工地上盯着,所以有些晒黑了,回来的也有些晚了,让祖母担心了。”</p>
“事情都办妥了?”</p>
“都妥了。”</p>
“那就好。先去见见你母亲吧,一会儿过来吃饭,我让厨房给你弄点好吃的!”</p>
“诶!”柳忱答应了一声,便先退下了。</p>
祁清瑜这才又拉起祁翀的手问起了他的南唐之行。</p>
“找到你母亲了?”</p>
祁翀忙将田孟晴的事讲给祁清瑜听,祁清瑜听完也是感慨不已。</p>
“唉!也算是一对儿苦命鸳鸯了!相思而不可得,愿他们来生再续前缘吧!”</p>
“若真有来生,他们一定能修成正果。”祁翀虽是无神论者,此刻却真的希望祁枫、田孟晴也能如自己一般,魂穿异世,有缘再聚。</p>
聊完了田孟晴之事,祁翀又替柳明诚、柳恽报了平安,眼见儿孙终究还是走上了祖上的那条路,祁清瑜也唯有认命,默默祈祷他们平安了。</p>
次日,百官齐聚龙德殿参加大朝会。</p>
杨钺首先献上传国玉玺,表达了归降之意。祁翀则假大渊皇帝的名义颁布诏书,封杨钺为忠顺侯,赐府居住。</p>
杨钺喜滋滋地叩头谢恩,并无半分勉强或屈辱之色,大渊众臣见状,无不在心中鄙夷,认为此人也太没骨气了些。</p>
杜延年则率众臣上表贺功,极尽溢美之词,毕竟传国玉玺到手,便意味着大渊正式成为天下正朔,从此征伐四方都是天经地义!</p>
唯一值得说道的是,杜延年在贺功表中将承平帝与皇太子并列,甚至提及皇太子的时候还要多于皇帝。这本是大不敬之举,祁翀知道这是老丈人借机帮他立威,便坦然受之了。群臣也无人提出异议,毕竟一来这传国玉玺是太子殿下凭实力夺回来的,功劳记在太子头上也没什么不对;二来承平帝病入膏肓,皇位传承在即,谁会在这个时候触太子殿下的霉头?</p>
杨钺退下后,祁翀又问了问各地校舍建设情况,顺便说到了吉平县之事上。</p>
“项国公世子柳忱从魏州回来上了一封奏折,巧了,魏州刺史恽德彝也上了一封奏折,奉忠,把两封奏折都读给诸公听听。”</p>
寇奉忠道了声“是”,捧起了案上的奏折读了起来,众人听得眉头紧蹙,因为这两封奏折说的是同一件事,但立场却迥然不同,令人一时之间难辨真伪。</p>
“听完了就说说你们的看法吧!”祁翀扫视一圈,见无人主动答话,便鼓励道,“说对说错都无妨,大家畅所欲言嘛!”</p>
杜延年等重臣见祁翀让大伙儿畅所欲言,自然不会主动先开口,以免率先定调,其他人不敢再提不同意见。</p>
见太子殿下态度和煦,果然便有人率先开了口,说是“魏州刺史恽德彝受贿枉法,应立即下狱问罪”。</p>
祁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不错,还有呢?”</p>
见有人起了头,众臣便不再藏着掖着,纷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有说“陶士旋居心叵测,组织乡人围攻县衙,视同谋反,应夷灭三族”的;有说“崔祥心怀怨望,诽谤朝廷,应论死罪”的;有说“吉平县令蒋嶷处事操切,弹压民众手段过于强硬,以致民变升级,亦应问责”的,还有说“恽德彝奏蒋嶷欺压良民、以致官逼民反,此事亦不可不查”的,不一而足。</p>
祁翀一概不置可否,直到众人都说完了,才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了奉忠。奉忠微微一躬身,拿着纸条下去了。</p>
众臣都说完后,祁翀指着一名官员问道:“孤看你眼生,你叫什么名字,现任何职?”</p>
“臣礼部侍郎逄循。”新任礼部侍郎逄循见太子殿下于众臣之中只点了他一个,只道自己的答案最贴合太子的心意,忙喜滋滋上前应道。</p>
“履历!”</p>
“回殿下,臣乃泰定八年二甲传胪,选入翰林院,历任编修、修撰、侍讲学士等职,于承平四年转入礼部任职,刚刚升任礼部侍郎。”</p>
“你适才言道‘蒋嶷处事操切,弹压民众手段过于强硬,以致民变升级’,孤想问问,如果你是吉平县令,当百姓闹事,围攻县衙之时,你有何方法可以平息民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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